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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樓下。
隆冬的風刮的人有挫骨噬心之痛,所有人靜立夜色中,直至楚卿知走來。
盛赫言眸子驟然凝起一縷光,“楚伯父,她——”
“我不會把她的任何消息告訴你,也請你不要再來過問楚家的事!”楚卿知沉著臉,毫不猶豫打斷他的話。
氣憤凝滯,猶如刀槍對立,肅殺蕭瑟。
盛赫言的手緩緩垂落身側,他眼眸變的深邃暗沉,啞著聲說,“好,我不會再問,但我隻是想讓伯父知道我的決心。”
楚卿知冷笑,撇過頭甚至不願看他,“你的決心,什麼決心?毀了楚家的決心嗎!”
他厲喝一聲,失望的搖了搖頭,靠多年的涵養才不致使失態,冷冷道,“我也不想和你多說廢話,寧彬說,你有救小辭的辦法?”
盛赫言沉默的將密碼箱遞上。
“密碼是楚千辭的生日,裏麵是能夠救她的藥,她的病……說來話長,但隻要用藥,她還有百分之五十的幾率可活,伯父,來不及了,請您盡快——”
“那你呢?你答應我的事,什麼時候能夠做到?”楚卿知寒聲質問。
冷風卷過眾人衣衫,垂墜的風衣不斷拍打盛赫言的足踝,他的臉埋葬在冷冽的陰影中,晦暗難辨。
“我答應伯父的事,我會做到。隻要您用藥,我會立刻前往警局認罪,絕不拖延。”
他的話讓楚卿知心頭頓鬆,雖然難解恨意,但楚卿知也不想在這件事上繼續浪費時間。
他接過密碼箱,一雙眼沉澱著經世的複雜,“我肯用藥,那是因為小辭的情況很差。但倘若你在這藥裏動了什麼手腳,我保證小辭的痛苦,會讓你整個盛家千百倍的償還,不出明天,你們盛家就會毀於一旦!而你,也會終生監禁,休養踏出牢門半步!”
盛赫言能出來,實屬是他們意料之外。
但那隻是因為楚家被事情弄的分了心,沒有督促警局辦事罷了。
如果楚家真的集中全力,楚卿知傾盡所有,也會讓盛家走向滅亡。
“我知道,我們的目的都一樣,隻想救楚千辭,倘若這藥無效,我會自願以終年自由彌補伯父伯母的喪子之痛,絕無怨言。”
男人幹脆果斷的嗓音猶如破開黑夜的白刃,鋒利的直擊人心。
楚卿知詫異的把目光落在他身上。
他答應的這麼幹脆,是真的悔過,還是到現在,都還在裝模作樣?
饒是看人精準的楚卿知,對盛赫言都有些看不透了。
“記住你的話,還有允諾楚家的事,到時候即便你不肯就犯,我也會助你一臂之力,現在,你可以離開了!”
楚卿知保持著最高修養,沉沉說完最後一句話,轉身上樓。
他捏著密碼箱的雙手輕微顫動,心中激蕩。
哪怕不信任盛赫言,他也忍不住對這藥產生了一絲希望……
他們對楚千辭的病已走投無路,他們別無選擇。
上了樓,楚卿知的步伐就踉蹌起來。
他衝到醫生麵前,打開密碼箱取出那珍貴透明的一小管藥劑,牙關緊咬。
“快去給小姐注射,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