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也真有意思。
明明他看著薄硯禮和媽媽在一起，味同嚼蠟的時候拚命想著離開。
可是真到離開的時候，卻又舍不得了。
盛小曜坐在車裏，習慣性的用黑暗遮掩他的情緒。
車窗外劃過無數人群，歡聲笑語不斷，襯的他好像是個遊離在外的過客。
天空中綻放出大朵大朵的煙花，在眾人的尖叫歡呼聲中，煙花炸開帶起的光亮，點燃了盛小曜沉黑的眼眸。
他目光平靜如一潭死水，好像倒映著一整個正在下雪的冬天。
……
小曜離開了。
楚千辭重新坐回桌前，看著滿桌為小曜準備的食物，食難下咽。
薄硯禮看出她情緒不佳，溫和的寬慰道，“別擔心，小曜是去工作了，以後你們還會有很多次見麵的機會，今晚就當是陪著我，好好的過完這個聖誕節，好嗎？”
他的話讓楚千辭重新打起精神，勉強的笑了。
“嗯，好啊，那今晚就過隻有我們的聖誕節。”
可那有什麼好過的呢……
思念的人都不在，天南地北，她想要見的人，又在哪裏呢？
慢慢將杯中的酒水喝完，楚千辭就沒有了繼續的興致，她起身去陽台醒酒。
看著燃放不斷的煙花，她沒有一點觀賞的意思，隻是安靜的旁觀著屬於別人的熱鬧。
手機就在這時有了動靜。
可能是朋友的祝福吧，楚千辭想著，疲倦的拿起接聽。
“您好，是楚小姐嗎，我們這裏是城北監獄。”
“是，我是……”楚千辭愣了下，大腦空白的瞬間，有些不敢相信的反問道，“你說，你們是城北監獄？”
“是的楚小姐，很抱歉在聖誕節打擾您，但是我們有一件事要告訴你，就在剛剛，盛赫言先生申請要見您，不知道您有沒有空現在來一趟？”
女警的聲音十分抱歉，顯然是不希望在這種日子打擾楚千辭。
楚千辭錯愕的垂下手臂，連手機滑落地毯都不知道。
她滿腦子隻有一件事——盛赫言，要見她。
“喂，喂，楚小姐？”女警聽見那邊沒了動靜，繼續追問，“如果您不願意過來也是情有可原，我們可以理解您的想法，那就當做是打擾了。”
“不不！”
楚千辭瞬間抓起手機，“我去，城北監獄是嗎，我現在就去！”
她掛斷電話，將臉深深的埋在膝蓋裏，用雙手像雛鳥保護自己的姿態，抱緊自己。
她的大腦懵懵的，有些想不通，為什麼盛赫言現在要見她。
他不是……很不願意見她嗎？
甚至這四年裏，都沒見過小曜，怎麼會這麼突然。
她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快十一點了，不能再拖延下去，她必須現在出發！
楚千辭飛快的跑進衣櫃裏翻出厚重的大衣換上，絨帽手套圍巾全副武裝，眉眼凝肅的走了出去。
“小辭，你要去哪裏？”薄硯禮迎麵走來，從她的打扮看出她要出門的意圖。
“抱歉硯禮，我現在不方便告訴你。”楚千辭無暇去解釋，也沒有力氣去解釋。
她和盛赫言的糾葛太深太深，深到聽見對方的名字，都無法裝作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