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問她,“還不夠?”
她幾乎能想象得出那個人挑眉時無奈的神情,他的聲音好像縹緲在雲端,讓人抓不住,又無比熟悉,好像在哪裏聽見過。
楚千辭整個人好像沉在水底,稀裏糊塗的就抓住那個人的衣襟,小手攥的發白,聲音軟乎乎的,“嗯,要,水,給我水……”
然後她的頭被人小心翼翼的托起,水喂到她的嘴邊,但因為對方怕她嗆到,所以喂的很慢。
慢到楚千辭等了半天,嘴巴都撅的酸了,也沒有等到水滑入嘴裏。
她感覺自己像被人騙了,哼唧了一聲,推開那人,自己抓過水杯喝了起來。
一邊喝還不忘記告訴對方,“你喂的太慢啦!”
她喝醉了有點像小孩子,明明困的東倒西歪了,還要爬起來找水喝。
盛赫言好氣又好笑,看著她把一碗水喝光,然後豪邁的擦了擦嘴,手伸過來,喝光光的茶杯杯底幹淨的能反光。
“還要還要,再來點!”
盛赫言餘光瞥向她撐的鼓鼓的小肚子。
喝了這麼多水,居然還要,也不怕把肚子撐破。
他下意識想到了小曜和小星。
隆起的曲線非但不顯得難看,反而更襯的她的腰細,好像一掌就可以握住。
盛赫言眸色暗沉,手掌下意識覆了上去,嗓音沙啞,“不許喝了,再喝,肚子就要漲破了。”
她懷小曜和小星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嗎?
這麼懵懵懂懂的,很好騙,也很好欺負。
男人好像在欺負她,手掌故意往她的小腹上按了按,楚千辭小腿肚子都跟著發酸。
她氣的抓住那個人作亂的手,用力推開,“別碰我,難受。”
“還知道難受,看來不傻。”盛赫言適時的鬆開手,用哄孩子的語調,拍拍她的背。
“起來,酒醒點了沒有,我送你回家。”
他之前怕楚千辭一個人回去不安全,以他的身份,不可能當麵送到薄硯禮麵前。
所以想等她稍微清醒了,再讓她回去。
現在人能哭能笑能生氣的,就是有點笨,應該也不礙事。
“不要,我不回去。”楚千辭耍賴。
她忽然轉過身,眼睛豁然睜開,水汽朦朧的眼睛就這麼直勾勾的望著他,清冷冷的,和臉上上的酡紅格格不入。
好像打算就這樣一直看到人的心裏去。
盛赫言有刹那的慌亂。
他手忙腳亂的偏頭,擋住臉後,喉嚨上下滑動了下,“你醒了?”
“嗯……”楚千辭隻是安靜的眨巴著眼睛。
她很乖,乖的像櫥窗上擺放的養娃娃,“醒了。”
盛赫言不知道為什麼,有種難言的失望,他站起身,“那你都看見了?”
“嗯,看見了。”楚千辭柔柔的說著,聲音平靜的厲害。
和他意料之中的再次相遇不同,她沒有哭沒有鬧,就這麼靜靜說話。
察覺到不對勁的盛赫言詫異回眸,想看清她的臉。
他用了很大的勇氣,明知道會承受什麼。
但楚千辭隻是歪了歪頭,雙眼清澈懵懂的說,“是你呀。”
盛赫言那一瞬間,心裏半分僥幸也無,隻能聽見自己低啞的聲音,“……你認出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