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辭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的。
她步伐有點不穩,踉踉蹌蹌走了兩步,唇角還沾染著一絲男人獨有的寒意。
她衝進洗手間,挽起涼水,仔仔細細擦拭自己被他觸碰過的唇角和臉頰。
口紅被他的指尖暈開了,染在唇角的淡紅色,透露出不正常的曖昧氣息。
楚千辭凝視著鏡子裏猶如被人蹂躪過的模樣,緊緊蹙起眉頭,將手中的水潑向鏡麵,直到一層又一層的水花模糊了鏡子,她才輕喘著蹲了下來。
她想模糊淡化剛才那段記憶。
可是四年前,懸崖上楚江璃墜落的一幕,不斷的在她腦海中上演。
提醒她——盛赫言是殺了哥哥的人,他是凶手,他是楚家的罪人。
僅僅是因為這一點,他們就永遠也不會在一起了。
又為什麼,還要強求呢?
回到會議室,穆佳都等著急了,急吼吼的衝上來,“小辭,你去哪裏了,打你電話也不接,嚇死我了!”
這陸氏人生地不熟的,她怕楚千辭出什麼事!
楚千辭魂不守舍的抬起頭,蒼白的臉色把穆佳嚇了一大跳。
“電話嗎……可能是我開了靜音,忘記接了。”
楚千辭後知後覺的摸出手機,發現上麵是穆佳打來的十幾條未接來電,“對不起穆姐。”
她剛才一直失魂落魄的,連人來人往的聲音都聽不見,何況是手機。
穆佳趕忙拉著她坐下,看見她口紅擦沒了,頭發上滴著水,著急的道,“你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了,臉怎麼這麼白,還有手,冷的跟塊冰一樣,到底是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楚千辭身體不好是大家的共識,尤其今天來陸氏,楚千辭的模樣比以前都要更頹廢,穆佳想不擔心都不行。
“要不,我還是送你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不用了穆姐,我沒什麼大事,你放心吧。”楚千辭坐在休息了一會兒,勉強一笑。
“不是還有事要談嗎,等談完再說。”
“哎喲,你可真是個工作狂,有什麼工作比你的身體更重要的,聽我的話,別倔強了,跟我去醫院——”穆佳疾聲催促。
楚千辭還是不願去醫院,她盯著自己蒼白的手掌看了又看,緩緩捏緊。
她有話,必須要當著雙方的麵說。
現在離開了,就是對盛赫言服軟,她不會這麼做,也不想丟楚家的臉。
穆佳被她氣的不行,在旁邊著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
這時,女秘書帶著一個身材高挑的年輕男人走進來。
楚千辭不經意的看去,愣了下,唇角泛起諷刺的笑容。
是蕭奕。
熟人見麵,互不揭穿。
蕭奕也認出她了,或者說,從一開始就知道會見到她。
他禮貌友好的點頭打招呼,身上的黑色製服西裝襯的人麵貌精神,“穆小姐,楚小姐,我們陸總暫時有工作走不開,我是他的首席特助,關於項目的其他問題,由我來負責洽談,簽約事宜再交由陸總就好。”
這種情況在工作上也時常發生,穆佳也沒有多想,一邊擔心楚千辭,一邊壓抑自己心裏的焦急,爽朗一笑。
“也好,那我們就坐下來談談吧。”
她餘光瞥見楚千辭緊盯蕭奕,一眨不眨的樣子,忍不住問,“小辭……你認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