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除了血腥和哀嚎，就是男人沉悶的撞擊聲，好像是骨頭斷裂的聲音，讓楚千辭產生了一股想要嘔吐的欲望。
惡心，好惡心……
她想要逃離這裏。
但是盛赫言一隻手捂著她的眼睛，另一隻手，緊緊抓著她的手腕，讓她無處可逃，隻能被迫聽完這一場單方麵的教訓。
到後麵，王總已經沒有聲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楚千辭的腿都發軟了，心跳砰砰砰的劇烈跳動個不停，蕭奕才收手。
隨意的往自己的黑衣服上抹了一把血，抬頭衝盛赫言道，“大少，夠了嗎？”
盛赫言原封不動的問楚千辭，“你覺得夠了嗎？”
楚千辭愣神良久，才意識到對方是在問她話，她像是啞巴了一樣，褪去血色的唇蒼白單薄，微微張著，如一朵半開的白薔薇，卻無話可說。
盛赫言低沉的笑了下，“是夠了。”
他揮手，“把人拖下去吧，以後別讓他出現在禦城。”
楚千辭聽見人沉悶的肉體被拖行的聲音，她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識抓住盛赫言的衣袖。
男人低頭，端詳她白皙幼嫩的指尖，“怎麼了？”
“能不能……讓我看一眼他？”楚千辭不知道自己問問題的聲音，帶著顫意。
她知道盛赫言一向狠，但她想知道，四年以後的盛赫言底線在哪裏，手段又增添了多少，確認他到底是在幫她出氣，還是單純在發泄，還是在殺雞儆猴——盛赫言沉默了半晌，手從她的麵前移開，但是地板上隻剩下了一灘血跡，沒有人了。
“還是別看了。”盛赫言一邊用一塊幹淨的綢布擦拭冰冷白皙的手指，一邊頭也不抬的道，“看了，你會惡心的今晚睡不著，明天還會吃不下飯，說不定會這麼一天天的消瘦下去。”
他說話的時候，語氣沒有起伏。
楚千辭莫名感覺到一股怒火在胸腔中燃燒，但是在血腥的刺激下，她還算是理智，“你是在嚇唬我嗎，陸總，你覺得我的膽子有這麼小？”
盛赫言抬起眼，沉沉的看了她一眼。
“不，”他薄唇輕啟，“我這是在保護你。”
楚千辭覺得他在撒謊，在胡說八道！
如果他真的想要保護自己，就應該把人直接拖出去，而不是在她還在這裏的情況下，讓她蒙上眼睛，聞著血腥味繼續！
盛赫言仿佛看出了她的想法，淡淡出聲，“別誤會，我隻是想幫你出個氣，畢竟他傷害的是你，受刑的時候，如果你不在場，多少有點吃虧。”
楚千辭的頭都疼了。
她迅速甩開盛赫言的手，一下子和他拉開了三四米的距離，整個人像是一隻寒風中狼牙前瑟瑟發抖的白兔，在警惕和戒備。
“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不想幹什麼，楚小姐，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夠像對待普通人一樣對待我。”
盛赫言蹙眉，優美的眼睛形狀有桃花的味道，含情脈脈，卻又清冷十足。
“我對你而言，有這麼可怕嗎？”
楚千辭一愣，啞火了。
是啊，她對盛赫言，到底是什麼感情，害怕？還是又愛又怕，又恨又怕？
她腦子一團漿糊，根本分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