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歎息了聲,“我本來不想給你壓力,但既然你問起來,那我就實話實說好了。”
“我聽說,你和陸總的合約遇到了一點問題,所以才想來跟陸總打個招呼,希望看在楚家的麵子上,不要對你太過苛刻。我幹擾到你了嗎?”
薄硯禮說著,鏡片後霧靄沉沉的一雙眸子困惑的眯起,為他平添兩分脆弱感。
看見他這樣,楚千辭到嘴邊的話,一個字也說不出口了。
對,薄硯禮本來也是為了她才特意過來的,說起來還是她麻煩了薄硯禮,怎麼能夠責怪他多事呢。
“我沒有這個意思……”
“那就好。”薄硯禮微微一笑,緩緩起身道,“既然小辭來了,那我就不多事了,剩下的合同部分,你親自來經手,我先回去了。”
他走到楚千辭身旁,聲音溫柔入骨,“小辭,我等你的好消息,加油。”
楚千辭抬眸,和他眼底光圈相碰,她下意識扯了扯嘴角,附上一笑。
“好……”
“陸總,告辭。”薄硯禮衝盛赫言頷首,爾後在秘書的陪同下離去。
空氣靜默良久,沙發上高大端嚴的男人才冷冷起身,無視發怔的楚千辭。
“蕭奕,合同拿過來。”
楚千辭愣了下,快步走過去,細碎的步伐邁過地攤上男人腳步曳過的痕跡,軟軟無聲。
“等一下,盛赫言!”
她忽然叫出他的全名,而非陸總,陸雲深這麼虛假的稱呼。
盛赫言淡漠抬眉,眼底如幽暗海域,無光無影。
“楚小姐,還有什麼事?”
楚千辭咬唇,搞不懂他態度為什麼轉變的這麼快,“……薄硯禮他和你說了什麼,為什麼你忽然就同意了合作,你不是說,必須看見我的能力才——”
“楚小姐,如果你的能力是惹麻煩,那我希望你還是適可而止。畢竟我也不想下次再見到你,又是在哪個酒店的床榻之上。”
盛赫言的語調帶著冷嘲。
楚千辭臉色漲紅,又想到在酒店裏的一幕,她撇過眼神,不想讓盛赫言看見她眼裏惱羞成怒的眼波。
“盛赫言,別以為你和我合作我就會對你感恩戴德!”
盛赫言不輕不重的瞥了她一眼,神色自若,“你還記得,你服藥以後都做了什麼嗎?”
男人一身落拓的站在那裏,猶如雪嶺鬆柏本直,周身縈繞著疏離不可褻瀆的寒意,楚千辭怔怔的看著他,可就是這一看,讓她想起了服藥後大腦不受控的點點片段……
她好像很熱,在床上翻滾,然後抓住了一個人,她和那個人耳鬢廝磨,唇齒交纏,他身上有一股烏木沉香的氣味,沉穩而悠久,幹淨到沾染了他的氣味就好像能夠逃離到另一個世界。
那個人有一雙深邃眼眸,不笑的時候,如同無光的寂寂寒夜——是盛赫言!
楚千辭捂著唇,快速後退幾步,眼底炸開一絲驚慌。
她親了盛赫言!?
記憶可以忘記,但身體不會,那種被吻到窒息缺氧頭皮發麻的感覺從後背緩緩攀爬而上,楚千辭蒼白小臉頃刻被冷汗打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