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辭低頭收拾衣服的手指一頓，控製不住的蜷緊。
眼眸睜大。
鬱離低著頭，用手掌揉著額頭道，“我夢見，我帶著你，還有一個小女孩住在一起，那個小孩叫我舅舅，我還……嗯，爬上了一座山，因為有人劫持你，我想救你。”
鬱離每說一句話，楚千辭的身體就劇烈顫抖一下。
“我一開始以為隻是夢，但覺得太真實了，越想越不對勁，所以想來找你，聊聊。”
他頓了下，“你那個哥哥楚江璃，也有過，這樣的事情嗎？”
楚千辭猛地轉過身，看向他的目光如有實質，“你確定這是你夢見的？”
“不然呢？”鬱離不解反問，“我本來不想來問你，但是因為夢裏有你，所以我才不得不——”
他似乎覺得自己的話太愚蠢，略帶尷尬的轉過臉。
“算了，把一個夢當真，是我不對，你別多想，就當我今天沒有來找過你。”
鬱離說著，像是一秒鍾也無法忍受待在這裏一樣，大步往外走去。
楚千辭在他背後，愣愣發怔。
四年前，楚江璃為了她來到禦城，將她從盛赫言那裏帶走，小星和她，還有他住在一起，過了一段難得平靜快樂的時光。
後來事情突發，盛赫言要將她帶走治病療養，就在那座山上，楚江璃擔心她出事一路跟來，然後，釀成慘劇。
這些都是隻有她知道的事，鬱離無從得知。
更不可能是通過做夢知道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楚千辭的頭昏昏沉沉的，可她直覺如果就這麼讓鬱離走了，自己會後悔一輩子。
她忽然跑了出去，攥住鬱離的衣袖，兩眼滿是淚水。
“如果我告訴你，那都是我哥哥為我做的，你會相信嗎？”
鬱離錯愕回眸。
夕陽從山頂淪沉消失，夜幕降臨，奪走了二人之間所有的光。
隻剩下彼此的呼吸，一重一輕。
看不清楚千辭的臉，鬱離的氣息反而冷靜了下來，沉默良久才道。
“我還想起了一些，我不知道，那些是不是和楚江璃有關，你……你願意聽我說嗎？”
楚千辭下意識點頭，死死抓住他的衣袖，猶如抓住自己最後的希望。
可突然，她察覺到一絲微妙的不對勁。
她指尖略鬆幾分，卻沒有放開，遲疑的看向黑暗中麵容不清的男人。
“你……不會是在騙我吧？”
明明之前還對她橫眉冷豎，讓自己離他遠點，不要靠近他。
怎麼突然之間就變了？
楚江璃的身影，不斷和鬱離重合，楚千辭心生疑竇。
“你覺得我有什麼必要欺騙你嗎？”鬱離忽然道，聲音在夜色中沉至低不可聞。
“你應該很清楚，我並不認為自己是楚江璃，但那些多餘的記憶和夢，讓我不得不認清這一點——我隻能找到你，把這些話和你說，因為我現在也不知道我是誰。”
他的話聽上去茫然極了，楚千辭心中揪疼，覺得自己不該懷疑他的。
如果是哥哥，哥哥真的回來了，她應該覺得開心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