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辭笑了下,“哥哥在的時候才叫我小辭,之前我厭惡薄硯禮,是因為他欺騙我,背叛我,所以我也不讓他再叫我小辭了,可你就更不配了,起碼薄硯禮,還不會用我深愛的人刺痛我,盛赫言,你真是卑鄙無恥到了極致。”
盛赫言默不作聲,被酒氣激發的眸子,染上猩紅。
他知道自己罪無可赦。
甚至今晚,才和秦老說過,要是楚千辭恨他,便恨吧。
起碼她度過了一段寧靜開心的生活。
“我沒有什麼可解釋的。”
他低眸,看向胸口那槍支,居然笑了下。
“如果你覺得殺了我,就能讓你痛快,那我也心甘情願,你可以開槍。”
他握上楚千辭的手指,引導她,指向自己的脖子。
“射中心髒也未必能百分之百死亡,就像剛才對著鬱離那樣,指著我的脖子或者眉心,那樣隻要你開槍,這個世界上就再也不會有讓你傷心的人存在了,這樣,也很好。”
楚千辭顫抖著,眼眶被淚水填滿。
她甩開盛赫言的手,大口喘息,憤怒看他,“你是不是覺得自己這麼說,我就會原諒你,盛赫言你休想!”
盛赫言輕笑了下。
麵容如同浸在光裏,看不真切。
“你還記得從前我跟你說的話嗎,我說,隻要你想,我可以用我的命去換你哥哥的命。”
“那又怎麼樣,哥哥已經不在了,而你還好端端的活著,你現在的命,無論生死,就已經沒有任何用處!”
楚千辭一字一句,冷酷錐心。
她突然覺得疲憊極了。
累的一個字,都不想再和麵前的人廢話。
楚千辭轉過身,將手槍移開,掌心用力拭去淚痕。
“你也出去吧,我不想再見到你,盛赫言,我就知道我不該對你抱有任何期待,倘若不是今天鬱離的媽媽找到我,求我不要奪走她的兒子,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被蒙在鼓裏當了多久的笑話——我所有的痛苦,都是拜你所賜,我再也不會原諒你了。”
床頭有什麼東西閃了閃。
楚千辭垂眸,看向床頭。
那裏還擱著鬱離出任務帶回來的晶石手鏈。
多漂亮的手鏈,可惜,充滿了假味,哪怕材質是真的,也掩蓋不住送禮物人的肮髒之心。
楚千辭不屑的用指尖勾起那根手鏈,冷冷甩向盛赫言。
“帶著它一起滾,告訴那個鬱離,別再想自作多情充當我的哥哥,他不配。“身後傳來關門聲,房間裏隻剩下了楚千辭一個人。
四野無聲,隻餘下她的悶在嗓子眼裏的輕笑,不斷連綿。
她捂著臉,彎腰跌坐在床上,那笑聲仿佛是從骨頭裏擠出來的一樣。
又痛,又烈。
揮淚如雨,痛不欲生。
盛赫言,他明明知道楚江璃對她而言意味著什麼,那是她的心病。
可他卻依然選擇了欺騙她。
不可饒恕,他們每一個人都,不可饒恕。
……
門外。
盛赫言將手鏈甩給鬱離,眼皮輕掀,“還不走?”
鬱離沉默拾起那根手鏈,拇指摩挲兩下。
“她,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