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蘭煙順勢往地上一跪,含淚說道:“娘娘救命!”
陳貴妃都嚇慌了,趕緊說道:“怎麼了怎麼了?你有什麼事,先起來再說!”
施蘭煙就著陳貴妃拉她一把,起身跟陳貴妃並排坐在床沿上。
施蘭煙一對大眼淚裏,淚光閃閃,卻又不流下來,哽咽著說道:“不瞞娘娘,我家祖父年紀大了,家裏又沒個能頂門立戶的。
幾個叔叔伯伯雖然入了仕,卻一直都原地踏步,沒什麼前程可言。
幾個哥哥兄弟,考了幾次,都考不中科舉。
我祖父時常擔憂,他年紀已經大了,若是有朝一日去了,那我們家,可不就完了!
本來我家祖父已經支撐的很辛苦了,結果又遇上立太子這種事,若是一步行差踏錯,那我們全家就是滅頂之災了!”
一番話說的淒淒慘慘,聽得陳貴妃也是快要流淚了。
陳貴妃一邊撫·摸著施蘭煙,一邊陪著哭,並且說道:“唉,這跟我家當年的情景,何等相似!
蘭兒妹妹,我當年也是因為我家父親獲罪,才不得已進了宮,好想辦法救我父親一命!
沒想到現在你也遇到這種情景了!
你家祖父也是想讓你進宮嗎?唉,也罷,進宮就進宮吧,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顧你!”
施蘭煙嚇了一跳,趕緊說道:“不、不,我家祖父,倒是沒有送我進宮的打算。
他還是很疼我的,舍不得讓我進宮。
隻是,我身為施家的女兒,必定要為施家做出貢獻的。
我家打算,把我嫁給……嫁給能當上太子的皇子。”
陳貴妃雖然有些拎不清,但話已經說得這麼明白了,她也聽懂了,於是便問道:“那,你家祖父是打算在韓憲跟韓靜當中選一個了?”
施蘭煙點了點頭,說道:“我家祖父,想趁他還在世,門生故舊都還賣他這個老麵子的時候,趕緊把我的親事給定下來。”
“那,你是不願意嗎?”陳貴妃又問道。
施蘭煙低頭搖了搖頭,低聲說道:“我身為施家女兒,這是我的責任。”
陳貴妃想不明白了,驚愕地問道:“那你為什麼還要我救命?既然你自己也願意?”
施蘭煙抬起頭,含著眼淚對陳貴妃說道:“雖然不得不嫁,但,蘭兒我心裏也有個過分的念頭,陳姐姐若是容我說,我就說。
若是不容我,那就隻當我沒有來過吧。
那這就是我的命了,我認命。”
陳貴妃急忙說道:“怎麼就不容你說了!你說你說!”
施蘭煙小聲說道:“其實,我小時候見過汝南王世子……”
陳貴妃還等著她往下說,施蘭煙卻住口不說了,反而抬頭以一副殷切的目光看著她,一副“你都懂的”的表情。
陳貴妃絕不能承認自己號稱七竅玲瓏,情深如癡,卻看不懂別人想說什麼,於是絞盡了腦汁,想了半天,才恍然大悟,叫道:“哦!我明白了!你跟韓憲是青梅竹馬!你想嫁他!對不對!”
施蘭煙低下頭,以示默認,又小聲說道:“可是祖父說,誰做了太子,我就得嫁給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