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軒小小的疊窗,陽光穿透玻璃,停在雪白的牆壁上,陽台瞬間光彩絢麗,空間裏的粉塵在光束裏起舞,恍若原始狀態下那些遊離在空間中的離子。原始的呼噪,幹涸的麥田,險象還生的情節,遠黛青山的呼吸,在悠黃的屋子裏相得益彰。這是童年裏最快樂的日子。
這段日子,是想努力忘卻卻是斑斑隱匿在心口上。
岱菽鎮是片平靜的曠野,平靜但是在不遠處山隙裏布滿沼澤,蘆葦蕩裏有著不可琢磨的暗流,很容易陷溺進去。平時大人千叮囑萬囑托不要去那裏,幼時一般不忤逆大人的思想,便對那邊的獨好風景有著深深不可揣度的好奇。然而幼年的心裏被禁錮了,獵奇卻是不可埋沒的。可以去的地方倒是很多,鎮西邊有排排栗子樹,高大挺拔,常年鬱鬱蔥蔥,即使冬天的嚴寒也不曾見過枯萎,那裏的秋天邊是我們的樂園。鳥禽的蹤跡,梅花形狀奇怪的腳印,是我們想探及卻不能夠的。
最喜歡去的地方卻是鎮中央那方寶塔,四周是鳥語花香,還有香氣熏人的花花草草,一旦花期將近,整個鎮都是被香味所嫋繞,淡淡地飄散,寬撫被閑勞日子折磨的人心。因為寶塔被圍牆圈起來,四周也被藤蔓爬滿,便不能直接地就走進去,得給守門的老大爺打招呼。老大爺姓張,具體的名字不清楚。耳朵有點背,膝下無兒女,對小孩子很是喜歡,因為經常去整個鎮唯一的樓房去看風景便也熟悉了他。零星地了解他的以往:60年代的人比較和善,某一天,有位20多歲的年輕人滿身血汙地跌倒在路邊,和善的人們救醒了他,他就默默無聞地生活在小鎮上。和善的人們並沒有探究他的過去,平靜地接受了。他也不氣憤。也沒有年輕人的驕慢,對別人也是一團和氣,默默地在這60年代的鍾樓裏做本職的工作,一切是平靜地過著。
鍾樓的第二層是蘇歐式的建築,有個圓壺式的陽台,表麵已經被磨礪得光滑圓潤。站在陽台上可以看見廣袤的沼澤地以及片片蘆花飄蕩的原野。那一抹青翠的綠揪住年輕的情感,遙想那沼澤地可以擴展到好遠好遠。到打鍾的時候,輕輕的一聲呼哨,我便收回遙及天邊的思緒,轉過身體,麵對鼓樓的鍾,那是怎樣的鍾呢?我並不想敘述它的凋落破舊,以及被時光打磨的印痕。淺黃色的皮膚外露,懸掛它的鐵絲驚不住冷冷顫抖,微微的顫音,像年老的呻吟,哀若無力。
那片沼澤依舊是童年裏不可回想的記憶,就像秋天的稻田一樣燦爛在生活裏。
後來懷揣夢想,攜帶著全岱菽鎮人們的希望,來到繁華的大都市,有點不適應這裏的奢華,愛多的人際關係人際糾葛要自己去辯駁,不像鎮子裏那樣的溫和謙謙有禮,待人並不是表麵的和和氣氣,而是發自內心的謙和。
幸運的是學院的校區是一方僻靜的原野邊緣,可以看見很多很多的稻田,還有鳥雀野獸雲集其間。更為幸福的是有一方獨有的陽台,可以瞥見遠方的原野、稻惠。小鳥竟相跳躍爭食,黑壓壓一群連烏雲也被逼得躲避在雲層後麵,風過雲淡時可以仰望蒼穹的廣袤無垠,風雲的詭秘風起雲湧。一方僻靜的園地讓我寧靜的心得到寬慰舒適,風淡雲輕的時刻,可以看到一位年輕的男子極目遠眺,微風拂過,發絲飛散,大地天宇俯仰間承歡在男子腳下,意氣風發,極目馳騁在曠野外。
鄰近的是一團花圃,低矮的樹,鬱鬱蔥蔥綠色是鮮亮的顏色,對視覺的衝擊是不可用言語可敘述的。曠野的風微微拂過這望不著邊緣的平原,常常呼嘯著穿越而過,任何障礙物皆不被放過,人工草坪和低低的樹隨風擺動舞姿。一軒陽台在起風的時刻,最喜歡的事情就是探出頭任風撫mo臉頰,微風熏人,帶著情人的溫柔輕婉,帶足關愛的輕撫,貪戀這任意隨時即逝的風景,因為容易失去,才方曉它的彌足珍貴,到審慎的珍惜。
陽台是風的窗口,帶來清新的氣息;陽台是陽光的隧道,撒播溫暖促進萬物的生長;陽光是心靈的窗口,播種生活的期望,收獲美麗的鮮花和累累果實。
垂簾陽台就像小孩貪戀母親的溫暖懷抱,將來要是條件允許,獨自居有一隅僻靜的陽台,有綠綠的花紋簾布,清早的鳥語帶我起床,夜晚北鬥為我導航。即使有雨的日子,懸掛窗簾,仍然可以欣賞幽幽的雨景,是多麼的幸福的一件事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