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死神(2 / 3)

他們彼此都愛著對方,他們開始擁抱。事實上,青煙隻是很安靜地抱著她,繼續給她講梁國公主的故事。我不明白,青煙這家夥,到底搞什麼鬼。這時候,我發現我開始愛上這個男人了。同時,我也開始嫉妒歐歆憐。

歐歆憐好像對青煙嗬護她的方式非常滿意。他們就這樣纏綿著。

完全搞不懂是怎麼回事,這樣的感情,我看不懂。

我也看不懂,這兩人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

所以,我決定先去跟蹤那群將我殺死的真凶。

他們換地點了,住在一片橘子園裏。

橘子園在一個名叫觀音山的腳下。

觀音山位於紫桐市西邊,大約十五公裏以外的地方。大一時,我和歐歆憐他們去那兒拜過佛。在一尊巨大的菩薩麵前,我們虔誠地跪下,一個老和尚將一個竹筒捧到我們麵前,讓我們每個人抽一簽。凱芸和歐歆憐她們抽到的簽都比較好,就隻有我一個人抽到的是死神。我膽怯地問老和尚,那簽是什麼意思,老和尚雙手合十,隻說阿彌陀佛!

阿彌陀佛,四個字,意味深長,想起來,可能是老和尚早已意料到我會被害。

那群將害死我的人,就住在觀音山下,他們的房子是一棟別墅。別墅前麵,是連綿起伏的橘子林。冬天了,那橘子樹上,卻還掛著金黃色的果實。橘子林中間,有一條水泥馬路將別墅和紫桐市緊緊鏈接在一起。如果不是為了繼續弄明白【最後輪回】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想我會立刻告訴警方,那些強暴我,並將我碎屍的家夥,就在這兒!

別墅一共三層,身穿大紅袍的人,就住在第三層。第一層裏邊,關著許多狗。有俄羅斯高加索犬,也有西藏的藏獒,還有德國黑背,總之,那是一個狗的王國。

二樓,就是那群男人吃喝玩樂的地方。幾個坐台小姐正在跳豔舞。

流行一時的DJ音樂,將天花板上的吊燈震得搖搖晃晃。

我想要去三樓,想要看看那位身穿大紅袍的人,看看他的廬山真麵目。

仔細觀察,我的想法是從樓頂,從煙囪裏爬進去。

煙囪裏很幹淨,沒有油煙味,看樣子這群人並未生火做飯。

走進廚房,透過玻璃隔斷門,我看到紅袍子正躺在沙發上。他戴著一頂帽子,帽子蓋住了他的整張臉。他看上去有些疲倦,樣子有些熟悉。我想,他可能是青煙。

但事實上,青煙並沒有來,我過來的時候,他在青苑和歐歆憐幽會。

就在紅袍子想要直起身的時候,客廳裏忽然衝進來一隻毛發漆黑,看上去就像一頭獅子一樣的狗。那狗不是高加索,也不是藏獒,那品種,我甚至見都沒有見過。我隻看到,它的脖子上拖著一根大拇指一般粗細的鐵鏈,鐵鏈拖在地上發出刺耳的嘩啦聲。

那狗用一雙發紅的眼睛瞪著我,大概,是它看見我了。我趕緊從壁爐鑽進去。

躺在煙囪裏,我聽到那隻狗用爪子使勁地撲打著壁爐上麵的擋板。

——狗眼看陰陽,紅袍子身邊竟然有一隻能夠驅趕鬼魂的狗。

這隻狗阻擋著我,因此我無法看清紅袍子的麵目,無法知道,他究竟是誰。

客廳裏的男人,還在抱著那些小姐跳豔舞。

那是一個酒池肉林的世界,那些人都是瘋子,他們殺人不眨眼,我想,大概是吃過人肉的。沒有吃過人肉的人,不會在殺人之前,還要用一個火盆將他的血接住。

這群畜生,什麼都吃。還好,警方來得及時。就像,現在一樣,我躲在別墅對麵的一棵大樹上,正看到他們端著盤子,盤子裏有豬腦,還有驢鞭,還有豬腰子。有一個家夥,一口吃掉了一整個豬腰子,正在吐舌頭。

我在觀察他們,那隻黑色的大狗又追過來了,它站在陽台上朝我狂叫。

紅袍子來到陽台上,手裏端著一把獵槍,怦怦朝我放了兩槍。

我感覺子彈從我的體內穿過,彈頭哢嚓兩聲鑽進樹幹裏。

紅袍子吹著槍管裏冒出的青煙,朝我這邊看了兩眼,才將那隻大狗叫回去。

落地窗的窗簾被拉上了,紅袍子的世界消失在我的麵前。隻有二樓的舞廳,還有無數的人影閃動。那群沒頭沒腦的畜生,他老娘那麼痛苦地生下他們,難道隻是為了讓他們這樣作踐自己嗎?難道隻是為了讓他們來到這個世界,吸毒,殺人,玩女人嗎?

我決定,用一個鬼魂的方式,去報複一個男人。刀疤男,我最後的男人。

半夜,刀疤男起床了,他在撒尿,我開始想盡一切辦法去吸引他。

我把我的裙子撩起,但是他卻自顧站在樓上往樓下一邊吹口哨一邊撒尿。我想,我得讓他走出那棟別墅,到橘子林去。但是,我對鬼魂的世界,一無所知。我甚至愚蠢到,不知道通過什麼樣的法子,隱身,然後現身。我鼓搗了半天,也還隻是一陣空氣。除了那隻狗……對,那隻狗,它能夠感覺到我的存在。

好!挺好!這是個很好的法子。我開始去勾引那隻狗。

那隻狗的眼睛發紅,黑色的毛發忽然散發著彩虹似的光芒。

天呐!那狗,竟然和【最後輪回】中,所有的多爾多一樣。

莫非,這是一隻陰狗嗎?我曾聽外婆說起過,有一種狗能夠看見死人。這種狗往來於天堂和地獄,活人與死人之間。是的,它開始注意到我了,我感覺它完全是看到我了。所以,它開始奮不顧身地追過來,拖著半截斷掉的鐵鏈。冰冷的鐵鏈在木地板上嘩嘩地響著,從樓梯上乒乒乓乓一直響到院子裏。我站在院子裏,爬上一棵橘子樹。

我使勁搖著樹幹,開始用我獨特的方式挑逗著它。

那隻狗全身的毛發都豎起來了,青麵獠牙,恨不得將我撕成肉片。

“咳!你這隻蠢狗!你吵什麼吵!”刀疤男開始朝那隻狗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