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薔薇來接我去足療店寫作業的時候，就沒有平時那麼著急了。
我問她：“為什麼我們走這麼慢？”
“今天我的客人不多，大多數都是來找阿娟和阿彩的。”薔薇說。
“哦。”我瞅瞅她：“那你的錢會不會就變少了？”
“掙多掙少都是命。”薔薇一點都不著急，笑嘻嘻的：“掙的多的時候，我們就多掙一點，掙少了呢，我也能多陪陪你。這樣，我們去買點菜，晚上早點回家做點好吃的給你們吃。”
“好。”我高興地直跳。
我最喜歡薔薇了，我喜歡她身上恬淡的感覺，反正跟她待在一起就特舒服。
我們買完菜回店裏，又是人多的都快排到大街上來了。
連菊姐自己都奇怪地自言自語：“我做了那麼多年生意，第一次見識這麼多人等著做足療。”
來往的路人都奇怪地張望，還以為是商店大酬賓呢。
薔薇也有生意，都是一些老主顧找她按摩，但阿彩和阿娟的客人都是清一色的男人，每個人進小包間十幾分鍾，各個滿足地從裏麵出來，心甘情願地付錢，有的高興地還給小費。
菊姐當然樂意收錢，但她心裏估計也犯嘀咕。
她把我拉到一邊去，跟我咬耳朵說：“你到門口撥開簾子往裏麵看看，阿娟她們到底怎麼給客人做的服務。”
“嗯。”我應著，躡手躡腳地走到一個小包間的門口，門上懸著厚厚的簾子。
我豎著耳朵聽，聽不見從裏麵發出任何的聲音。
於是，我悄悄掀開簾子往裏麵看，便看見一個男人坐在按摩床上，阿娟隻是站在他的麵前晃來晃去，然後往他耳朵裏吹了一口氣，男人就嗬嗬嗬地笑出聲來。
我看了好一會都沒什麼動靜，阿娟忽然在他耳邊輕輕說一句：“好了，你可以走了，明天再來啊。”
男人就乖乖地站起來，我趕緊溜走了，過一會那男人也走出來付錢。
客人走後，菊姐問我看到了什麼。
我就把我看到的告訴她，菊姐聽的雲裏霧裏的：“你是說，阿娟什麼都沒做，就是在他耳邊吹了口氣？”
“嗯。”我點點頭：“就是那樣，但是那客人還很高興呢！”
菊姐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她擰著眉頭發呆，然後拍拍我的肩膀說：“快寫作業去！”
足療店裏的生意越來越好，每天都絡繹不絕的客人，薔薇說，她發現有的客人一天來好幾次，好像中了魔一樣。
薔薇收工的時候，菊姐發工資給她，她們是一個禮拜結一次錢。
薔薇的客人遠遠沒有阿娟她們多，雖然也是一天忙到晚，菊姐特意多給了薔薇兩張大票子。
薔薇沒要，笑著說：“這些也夠了，我掙多少就要多少，不過菊姐，你不覺得奇怪嗎，這些客人一天來這麼多趟，到底圖什麼呢？”
菊姐也覺得奇怪，眉頭深鎖：“誰說不是，雖然我想掙錢，但是看到這些客人每天好像特意來給我送錢似的，我就有點心裏毛毛的。”
倆人正說著，阿娟和阿彩就從裏麵走出來了，不悅地大聲道：“薔薇，你是不是看我們的客人多，你就嫉妒啊，有本事你也拉來這多客人啊！”
“就是。”阿彩聲音更大更尖：“別以為就你會吸引客人，你根本不是我們的對手。”
她們說話的時候，我留意看她們，她們的後背好像有層瑩瑩的綠色一直籠罩著她們，襯得她們的臉都綠油油的。
薔薇也不跟她們爭辯，跟菊姐點點頭，就牽著我的手離開了。
我們走出店門的時候，又有好幾個男客人進去，菊姐說：“我們打烊了，不好意思啊，明天再來。”
“我們給錢，我們給很多的錢.……”客人們迫不及待的聲音。
薔薇回頭看看：“這些人怎麼像吸了大煙一樣，上癮了。”
“薔薇阿姨，我看到阿娟和阿彩的後背有綠光。”
“是嗎？那是什麼？”
“我不知道。”我搖搖頭。
“算了，別管那麼多，省得人家說我們擋了人家的財路。”
我們回到唐樓，正順著回廊往家走，忽然一扇門打開了，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衝出來，攔住了我們的去路。
薔薇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把我護在她身後。
我從薔薇身後露出腦袋，認出她是才嬸，以前我在多福叔的門房裏寫作業的時候，她經常和多福叔說話。
“才嬸，什麼事？”薔薇疑惑地問。
“你們那個足療店做什麼見不得人的生意？把我男人勾搭的一天到晚魂不守舍的，天一亮就往你們店裏跑！”才嬸指著薔薇的鼻子，氣急敗壞地大聲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