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貓能吃那麼多?”馬道士感興趣地問:“你得給我看看,不然你萬一招了什麼怪物回家,可不得了。”
“圓滾滾不是怪物。”
馬道士提著他的豬頭肉晃悠悠地走在長廊裏,我就看到一個白色的影子在走廊盡頭晃了一下,我趕緊對馬道士說:“馬道士,快跑!”
“啥?”馬道士還是慢悠悠的。
這時,一道白光閃過,圓滾滾來了。
我都沒看清楚,它就躥到馬道士的麵前叼走了他手裏的豬頭肉。
馬道士永遠是慢半拍,等到他提起手裏空空的塑料袋的時候,圓滾滾已經叼著豬頭肉跑走了。
“忍冬。”妮妮拉了拉我的衣服。
“幹嘛?”
“把耳朵堵起來。”
“啥?”
我還沒來得及堵起耳朵,就聽見馬道士發出一聲哀嚎:“我的豬頭肉啊,我的豬頭肉啊,這是什麼妖怪啊,忍冬,我要弄死它.……”
“嘖嘖嘖。”妮妮直搖頭:“好歹也是麻衣派的唯一傳人,還跟一隻貓搶豬頭肉。”
“你就別刺激他了。”我仰頭看著悲痛欲絕的馬道士:“鹵肉店裏還有兩個豬耳朵,要不然我幫你買來?”
今晚馬道士終究是沒吃到豬頭肉,豬耳朵也沒吃到。
因為我們剛剛到家沒多久,才嬸就來敲門,說有門房有電話找馬道士。
“你們家也裝個電話嘛,這樣太不方便了,現在去電信局裝電話不要錢,還免費送你個電話機。”
才嬸真是我見過最嘮叨的人,我和妮妮都煩她,隻有薔薇不好意思不理她,偶爾跟她聊幾句。
馬道士去樓下接電話,等回來的時候臉色很難看。
七叔問他怎麼了,他握著燒酒的瓶子在客廳裏轉了一圈:“老薛死了。”
我想了一下才想到老薛是誰,怡君阿姨的老公,他死了?
前幾天我們還去他家住了幾天呢,怎麼忽然死了?
“他是怎麼死的?”
“暴斃,”馬道士舉起燒酒的瓶子灌了兩口:“這事太蹊蹺了,我得去看看。”
“我也去。”我趕緊舉起手,就像上課回答問題一樣。
“哪都有你。”馬道士白我一眼,拿起他的破布袋子就走了。
哼,他這次不帶我,我看他如果遇到鬼了怎麼辦。
我有點生氣,回房間坐在床上發呆。
“忍冬,你不是怕鬼嗎?為什麼每次馬道士捉鬼你都要跟著?”
“我怕鬼,但每個鬼都有它的故事,我想聽聽它們的故事。”
“我覺得你這是吃飽了撐的。”妮妮往床上一躺:“你就等著馬道士回來收了你的圓滾滾吧!”
“圓滾滾又不是鬼,怎麼收?”
“不是鬼,為啥別人都看不到?”
“為啥你能看到?”
“因為我聰明。”妮妮嘻嘻一笑:“晚上我們帶圓滾滾再去那個殺豬的那裏飽餐一頓吧!圓滾滾吃一頓肉後就能抗好幾天,至少不會搶馬道士的豬頭肉了。”
“好。”我點點頭:“晚一點我們去。”
夜裏十一點的時候,我和妮妮偷偷溜出家門,趴在圓滾滾的身上,一路狂奔到李胖子的小院外。
離了很遠就聞到從他院子裏飄出來的血腥味,還有豬的慘叫聲。
聽著就挺可怕的,我縮縮腦袋。
我們跑到院子門口往裏麵張望,今天李胖子還沒殺豬,在院子裏和幾個人一起喝酒。
有一頭豬被綁在長條板凳上正在嘶吼著,這麼吵他們也能喝的下去。
豬還沒殺,李胖子還在喝酒,圓滾滾不知道啥時候能吃上肉。
李胖子舉起酒杯對桌上的一個滿臉橫肉的人說:“哥,我敬你!對了,東街最近新來了個賣豬肉的,他家的肉說是什麼肉聯廠的,這幾天菜市場都沒什麼人,都跑去他那裏賣肉了,他媽的賣得還比我便宜!”
“別擔心。”那個滿臉橫肉的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明天他就會消失了。”
“真的?哥,你真是越來越有本事了!”難得聽到李胖子這麼討好的語氣,我想那個滿臉橫肉的應該是傳說中李胖子的那個混黑道的哥哥。
我不由地多留意了那個滿臉橫肉一眼,他穿著一身黑,膀大腰圓的,差點都快融入到黑夜裏麵去了。
我怎麼覺得,他的身上被一團黑氣給籠罩住了。
“忍冬。”妮妮推推我:“他們啥時候喝完?”
“我不知道啊。”我搖搖頭:“隻能等他們喝完酒了。”
“這個酒不過癮。”滿臉橫肉擦了把嘴,把酒杯往桌上一放。
“哥,這可是頂好的酒了,您要喝茅台五糧液的,等小弟賺了大錢給你買。”
“那個也沒意思。”滿臉橫肉往正在嘶叫的豬那裏看了一眼,忽然起身向豬走過去了。
他順手抄起放在地上的一把殺豬刀,二話不說,我都沒反應過來呢,他就抄著刀往豬的脖子上捅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