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唐大爺的兒子？
我下意識地拉著妮妮後退了一步。
那個鬼還站在原地，但他沒有攻擊我們的意思。
他低著頭小聲說：“是，我不是唐大爺的兒子。”
“那你是什麼人？不對，你是什麼鬼？”
“我是唐大爺在十多年前救過的人，我是何鎮的，那年我們鎮發生了泥石流，唐大爺是救援隊的人，我們全家都是他救的，他把我們從泥堆裏麵扒了出來，雖然我死了，但是沒有他，我們全家都活不了。”
“那你為什麼要冒充他兒子？”
“我死了之後，知道他兒子也去世了，唐大爺那段時間很難受，於是我就留了下來，我沒想冒充他兒子，但是他以為我是他兒子，所以，”他頓了頓，幽幽地說：“讓他心裏安慰一點，就讓他把我當做他兒子吧！”
“那唐大爺的兒子呢？”
“早在十多年前他去世之後就投胎去了。”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他渾身都是灰灰的。
“原來這是一個報恩的故事。”妮妮在旁邊像個小人精一樣評價道。
馬道士又撚撚胡子，他那幾根胡子再撚的話，就要被他給撚斷了。
“把你的生辰八字報上來，我送你走。”馬道士放下他的桃木劍，又席地坐下來。
最後，我們把他給送走了，他在唐大爺身邊待了這麼久，也救了唐大娘，算是已經報了恩了。
不過，我還有疑問要問馬道士：“那這樣，唐大爺不就永遠不知道他是誰了嗎？”
“他要的就是這樣。”馬道士拽拽我的小辮子：“他在唐大爺身邊這麼久就是報恩，現在恩也報了，他的心願也了了，唐大爺也以為兒子一直在身邊護著他們，心裏也不遺憾了，這不挺好嗎？”
“但這是騙人。”我還是有點想不通。
“傻妞。”妮妮學馬道士的樣子捏捏我的臉：“這些是善意的謊言，懂嗎？”
“你這個妮子，真是個人精。”馬道士彎腰把地上的布袋子給撿起來：“你爸傻了吧唧的，不知道怎麼生你這麼個小人精。”
我們走出了醫院大門，回頭看，唐大爺還站在病房的窗口在看著我們。
我跟他揮揮手，唐大爺也跟我揮揮手。
回去的路上，妮妮問馬道士：“馬道士，你能不能看見鬼？”
“不能。”
“你不是能捉鬼嗎，為什麼看不見？”
“我是用道法捉鬼引度，不是用眼睛。”馬道士低頭看看我：“不像忍冬，像她這樣的極少數，八字極陰但血氣卻是極陽的人，一百年都出不了一個。”
“所以你拚命想讓忍冬拜你為師，你是有私心！”
“你這妮子。”馬道士氣的胡子一顫一顫的：“像你這樣的小人精，一千年也出不了一個。”
“不用，三百年就行。”妮妮哈哈笑著往前跑去：“忍冬，來抓我啊，抓我啊。”
我好累的，哪像她那麼精力旺盛。
“這妮子，如果好好引導也是個好苗子，就怕.……”馬道士皺皺眉頭，看著妮妮的背影說。
“就怕什麼啊，馬道士？”
“這妮子聰明過頭了。”馬道士加快了腳步：“快點忍冬，我們去街口看看鹵肉店可關門了，我的豬頭肉還得安排起來，吃了這頓好幾天不能吃了。”
“為什麼？”
“上次從四合院跑出去的那個惡靈到現在也沒找到，它狡猾的很，如果他再留在這個世上，隻怕他從惡靈變成惡鬼，就麻煩了。”
馬道士健步如飛，率先一步走到鹵肉店門口，聲音洪亮地問：“老板，豬頭肉還有叭？”
馬道士買到了他的豬頭肉，提著手裏心滿意足地哼著小曲往家走。
我覺得，他還是在外麵把他的豬頭肉吃了保險點。
“馬道士。”我說：“你剛才的話說了一半，那個惡靈跟你吃豬頭肉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他那麼難對付，我得好好招呼他，一般來說我們做法事布道場還有捉鬼前都得齋戒三天以上，不過那些都是小鬼，沒什麼關係，這個惡靈我得小心點。”馬道士走著走著，在唐樓門口忽然停了下來。
他低頭瞅瞅我：“忍冬，你是不是招了什麼妖怪回家？前段時間唐樓裏天天丟肉，是不是你的怪物幹的？”
“它不是怪物。”我還是招了吧，瞞也瞞不了多久：“它是圓滾滾。”
“我看它是得滾蛋，偷吃我的豬頭肉，不對，它那是明搶。”
“那是一隻大貓，它很乖的，它救過我好幾次。”我趕緊幫圓滾滾說話：“它特別好，馬道士，我們就留下它好不好？”
“那破貓吃的太多。”妮妮伸手比劃了一下：“它一次性能吃半拉豬，這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