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道士,我們也去。”妮妮拽住馬道士的道袍不讓他走。
昨天晚上七叔就沒帶我們去,今天肯定也不會帶的。
果然,七叔朝我們揮揮手說:“老老實實在家裏呆著。”
“你們帶著我們吧,剛才不是說那個水妖看到男人就會躲起來,看到女人和小孩才會出來,那我們可以當誘餌啊。”
“得了吧。”馬道士拚命扯著他的袖子:“你爸要是知道我拿你當誘餌,還不用他的刨花刀把我刨成鋸木花。”
“我們不告訴他不就得了,你如果不帶我們去,我們就自己偷偷溜去。”
他倆拉扯著馬道士的袖子,隻聽到刺啦一聲,妮妮抱著馬道士的袖子跌坐在地上,馬道士又變成喇嘛,一隻胳膊有袖子,一隻胳膊沒袖子。
馬道士瞧瞧自己的黑胳膊,又瞧瞧少了一隻袖子的道袍,奪下妮妮手裏的袖子,氣的直嘟囔:“你這丫頭,你這丫頭,我就這麼一件好袍子了,讓你爸賠!”
“馬道士,我給你補補。”薔薇捂著嘴笑:“你去房間裏把衣服換下來,我給你縫上去。”
“哎。”馬道士重重歎著氣:“我以後就是八輩子沒孩子,也不生你這麼淘的小丫頭。”
“你是牛鼻子老道,你娶不了媳婦。”妮妮朝他吐吐舌頭,就鑽到薔薇的身後去了。
馬道士氣咻咻地進房間換衣服,沒一會又一臉驚恐地從房間裏跑出來:“我房裏多了個人!”
“那是忍冬的哥哥小凱。”七叔說:“還沒來得及跟你說,以後就跟我們一起過了。”
“那我住哪?”
“這幾天我們倆先打地鋪,等小七出關了再說。”
馬道士光著膀子蹲在大門口吃西瓜,妮妮在他身後跳來跳去的:“我爸說,立秋後吃西瓜會拉肚子。”
“你爸懂個屁。”
“我爸會打家具,馬道士你會嗎?”
“我會捉鬼,你爸會嗎?”
薔薇給馬道士補衣服補了多久,他們倆就吵了多久。
後來還是沒拗的過妮妮,隻能把我們帶著。
七叔借了一輛電動三輪車,我們坐在後麵,出了鎮之後路就不好走,顛的我的腸子在肚子裏都攪成麻花了。
馬道士也不知道多少天沒理發了,頭發絲都被顛的在風中飄揚,妮妮一路上吐了三回,才到深水窪。
七叔把三輪車鎖在路邊的大樹上,我們步行進去。
妮妮吐了太多次有點虛弱,馬道士隻能背著她,一邊走一邊罵罵咧咧:“早讓你們不要來,你們這些小屁孩來了隻能添麻煩。”
“馬道士,罵人罵多了會長口瘡。”妮妮趴在馬道士的後背上蔫蔫地說。
下午三點正是豔陽高照的時候,但一走近那個水潭,陽光好像瞬間就消失了。
其實是這裏的樹又多又密,樹冠都遮住了天空,隻有斑斑點點的陽光從樹葉縫隙中灑落下來。
七叔牽著我們的手,牽的很緊,我知道他是怕那個水妖也吸了我們的魂。
馬道士一邊走一邊吸著鼻子:“唔,的確是有一股妖氣,這裏不同尋常!”
我也吸吸鼻子,隻聞到尿騷味,水潭附近的草地上扔著一些飲料瓶子,那邊還有人在附近玩,估計是有的人沒找到廁所就在這裏尿尿了。
我們來到水潭邊,馬道士拽著我的衣領把我往水潭邊提了提:“忍冬,快瞅瞅有沒有什麼東西?”
水很清澈,連水草都沒有,我都能看到水潭底下大石頭上的青苔。
其實這裏不深,如果不是出了大白他們的那種事,平時來玩的人更多。
我看了半天啥也沒看到,便搖搖頭:“沒看到。”
“可能大白天的不出來,現在人太多了。”馬道士把我又提的離水潭遠點,回頭瞧瞧在這裏玩的人群:“這些人真是不怕死了,都說這裏有水妖了,還到這裏玩!”
我們席地而坐,七叔他們吸煙,我和妮妮玩翻花繩。
翻了一下午眼睛都看的快打結了,那些人終於離開了,天也漸漸地黑下來。
我們都沒帶幹糧,肚子餓的咕咕叫,就屬馬道士叫的最響。
“啊喲。”馬道士捂著肚子:“我肚子好疼,我得去趟廁所。”
“誰讓你吃西瓜。”妮妮說。
現在這個時候馬道士沒心情跟妮妮鬥嘴,捂著肚子找廁所去了。
我和妮妮太餓了,躺在地上,腦袋枕在七叔的腿上,看著越來越黑的天空。
反正閑的也沒事,我就問七叔一個問題:“為什麼這世上有鬼還有妖?”
我的問題應該很難回答,七叔過了一會才說:“這世上,有人就有鬼,有活物就有妖,沒什麼是不可能的。”
“那些妖精都是壞的嗎?”
“誰說的?”七叔還沒回答呢,妮妮就從七叔的懷裏坐起來了:“人有好人壞人,妖精也有好妖精壞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