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著眼睛許願的時候,我在琢磨我許什麼願呢!
好像,我也沒什麼心願,唯一的就是我想活著,但是我不想喝血。
我嘴裏叨咕著別喝血別喝血,然後吹滅了蠟燭。
如果今天沒有喝血那檔子事,如果我在後樓梯口沒看到樂怡和那個洋娃娃的話,那今天是我最高興的一天了。
我們每個人都分到了一大塊蛋糕,我的那塊上麵還有張用果醬畫的笑臉,我嚐了一下,酸酸甜甜的,真好吃。
我正準備吃呢,薔薇又遞給我一隻盛了蛋糕的碟子,我連連搖頭:“我吃不了。”
“你去給你哥送去。”薔薇把碟子塞進我手裏,朝我身後的房間抬抬下巴。
自從那天我哥鬼上身之後我就沒見過他,他一直在房間裏,薔薇每頓都送飯進去給他吃、我猶豫了一下,七叔也說:“去吧忍冬,你出事的時候,你哥經常半夜到你房間來看你,他是麵冷心暖,他心裏還是拿你當妹妹的。”
我想起那天晚上我哥跟我說對不起,於是我就端著盤子走到我哥的房間門口敲了敲門,我很怕他又心情大變,丟個煙灰缸出來。
不過還好,裏麵傳出了我哥的聲音:“進來。”
我擰開門把手,悄悄往裏麵探了探頭,房間裏還是黑乎乎的。
我端著蛋糕有點心驚膽戰地往裏麵走了幾步:“哥,我拿蛋糕給你吃。”
屋裏太黑了,我眯著眼睛才看清楚我哥開始是背著我坐的,聽到我的聲音才轉過身來。
我知道他在看著我,但我看不清楚他的眼神,我放下蛋糕就準備溜之大吉,剛轉身就聽到我哥說:“忍冬。”
“啊?”我站住了,有點怕怕地回頭看他:“怎麼了哥?”
“你活過來了,”我哥輕聲說,他的聲音很輕很輕,輕的都要飄到天上去了:“就好了。”
我真沒想到我哥會跟我說這個,我有點高興,又有點想哭。
我揉揉鼻子:“我胸膛裏跳的是顆木頭心,隻要你們不覺得我是個怪物就行。”
“我聽到了剛才他們說的話,忍冬,以後你要喝血,可以喝我的。”
我哥的聲音小小的,軟軟的,輕輕的,從來沒有這麼溫和過。
但我為什麼這麼想哭呢?
我忍了半天還是沒忍住,哇的一聲大哭起來,然後就奔出了房間。
我哭著出來大家都趕緊圍上來了,妮妮一瞧我哭就開始擼袖子:“是不是你哥又欺負你了?看我不揍扁他!”
“別揍扁。”我哭著拉住妮妮的胳膊:“我哥是好哥哥。”
“啥?”妮妮湊近了我看看:“那你哭個啥?”
“哥哥說。”我抽噎著說:“他要把他的血給我喝。”
大家鬆了口氣,薔薇摸摸我的頭說:“我還以為什麼事呢!你們畢竟是親兄妹,再說這個世上的血緣至親就隻有你們兩個了!”
我哭了半天才止住哭泣,還是妮妮說我再哭的話,她就把我的蛋糕給吃了。
今天真高興,吃了好吃的奶油蛋糕,哥哥還要把他的血給我喝,雖然我不會真的喝他的血,但我還是很高興。
我終於有了親人了,最親最親的人,跟七叔他們一樣親。
吃完蛋糕,七叔幫著薔薇收拾桌子,賈木匠趁著酒興回1313繼續給我們打大衣櫃去了。
我們就把馬道士拉到後樓梯口給他看那個長的很像樂怡的洋娃娃。
但是洋娃娃卻不見了,我門裏門外都找了個遍,還跑下樓梯去找,也沒找到。
“也許被別人撿走了。”小七說。
可是我卻覺得,是樂怡拿走了。
“馬道士。”我對馬道士說:“樂怡死了,我已經見過好幾次她的鬼魂了。”
“是嗎?”馬道士的臉喝的滿臉紅光:“沒聽戚老七說啊,昨天他不是還打過電話去福利院?”
“但是我真的看到了,我不會看錯的。”
馬道士眯著眼睛瞧著我:“那,明天我跟戚老七說,讓他去福利院看看。”
“我也要去。”
“好。”馬道士點點頭:“你也去你也去。”
“馬道士,我也去!”妮妮拉著馬道士的衣服。
“哪都有你,你這妮子,你記住下次可不能帶著忍冬去危險的地方了!”
“我怎麼知道那裏危險?是那個李保衛使壞!哼!”妮妮瞪了馬道士一眼,氣哼哼地走了。
“這個小丫頭!”馬道士瞅著妮妮的背影:“在外麵野了幾年就是不一樣,就像條小野狗一樣難以馴服,這賈木匠再不好好管教,這丫頭就無法無天了。”
馬道士拉著我們走出後樓梯口:“忍冬,你剛剛複活沒多久,最近陽氣很低,肯定有很多不幹淨的東西來找你,等會我給你幾道符,你隨身攜帶。”
“嗯。”我點著頭,仰頭看看馬道士:“怡君阿姨最近托夢給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