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鏡男他們都不敢往裏麵走了,躲在我們後麵,馬道士走進去他們才敢跟著進來。
傍晚時分,太陽像個鹹鴨蛋黃掛在天邊,花園裏的所有景物都蒙上了一層黃黃的顏色。
我一眼就看到了掛在走廊上的兩隻燈籠,正在風中輕輕擺動著。
看到那個燈籠,我心裏就升起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仿佛怡君阿姨就站在那裏。
但我睜大眼睛再仔細看,那裏又什麼都沒有。
我看的專注,馬道士小聲問我:“你看到了什麼?”
我還沒回答,眼鏡男他們就緊張起來,躲在了馬道士的身後:“小朋友,你看到那個女鬼了?”
“沒有鬼。”我搖搖頭:“什麼都沒有。”
“哎,怪嚇人的。”眼鏡男鬆了口氣。
“那兩個燈籠,我真是越看越不順眼,白慘慘的。”女人說:“要不是那個孫怡君說那兩個燈籠是古董,白送給我們,我才不會要。”
“你別說了,盡扯那些沒用的。”男人指了指房子門口:“大師,裏麵請。”
我們向大門走去,經過走廊的時候,我又忍不住回頭看了看那兩個燈籠。
在餘暉的照耀下,那撮光束好像怡君阿姨穿著魚白色的睡袍站在那裏一樣。
進了屋,馬道士拿著尋龍尺樓上樓下走了一圈,尋龍尺的龍頭來回轉著圈。
馬道士的眉頭越皺越緊,最後尋龍尺的龍頭指著窗外的一個方向,馬道士走到窗邊往外看了看,龍頭正對著花園裏曾經挖過的那塊空地。
上次都快挖出石油來了,地底下絕對不可能有什麼的,可是龍頭就指著這個方向,到底在哪呢?
“大師。”眼鏡男小心翼翼地問:“怎麼樣了?”
“午夜十二點是陰氣最重的時候,到時候我再看看。”馬道士說。
“好好,大師,我安排客房給你們。”
“一個客房就行了,我打地鋪。”馬道士說。
“樓上有個套房,大師,請。”眼鏡男很殷勤地請我們上樓。
臨進房間之前,馬道士問眼鏡男:“那個賣房子給你們的孫怡君,現在在哪裏?”
“不知道,房子賣給我們就沒再出現了,前幾天不是鬧鬼嘛,我就給她打電話,可她的電話是個男的打來的,說讓我們不要再找她了,說世界上已經沒有這個人了。”眼鏡男抓抓頭皮:“聽的我毛骨悚然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大師,你說前幾天還活生生地買房子給我們的人,現在說沒這個人了,是不是太奇怪了?”
馬道士關上門,蠟黃的臉陰沉沉的。
“沒聽說過怡君有雙胞胎姐妹,但世界上怎麼會有跟她一模一樣的人呢?”馬道士自言自語著。
我也想不通啊,想破腦袋都想不通。
小七趴在陽台的欄杆上往下看:“馬道士,你的尋龍尺是不是指著的這個方向?”
“嗯。”馬道士哼了一聲:“這塊空地都快挖穿。”
“不在地上。”小七說。
“不在地上難道在天上?”
“尋龍尺指的這個方向除了這塊空地,還有.……”小七指著掛在走廊屋簷下的那兩隻白色彩繪的燈籠。
“燈籠?”馬道士撚撚胡子:“人總不能被藏在燈籠裏。”
我也覺得那個燈籠有古怪,但又說不上來。
天漸漸黑了,眼鏡男挺客氣,買了很多吃的回來讓我們下樓吃。
我們坐在客廳裏吃東西,我無意中往窗外看了一眼,隻見掛在走廊上的燈籠燃了起來,裏麵橘紅色的火焰在燈籠裏燃燒著。
馬道士也瞧了一眼,問眼鏡男:“走廊裏那個燈籠,裏麵是燈泡嗎?自動通電的嗎?”
“那個燈籠啊。”眼鏡男大口扒著飯:“聽說是古董,以前的東西怎麼可能通電?裏麵應該是蠟燭吧!”
“那是你點的嗎?”馬道士問。
他這一問把眼鏡男和他老婆都給問愣住了。
他們的臉一瞬間就變得煞白,過了好一會眼鏡男才喃喃地說:“對哦,那個燈籠我們從來沒點過,一到晚上就自己點亮了。”
他老婆害怕地往我們身邊湊了湊,挨得可緊了:“大師,我就說這屋子裏不幹淨。”
馬道士連飯都不吃了,放下筷子就走出大門,我們也跟著跑出去。
馬道士仰著腦袋端詳掛在門廊下的燈籠,眯著眼睛瞧了半天,又伸出手摸了摸燈籠麵:“是燙的,裏麵燃著的是明火,可沒人點它,它是怎麼亮的呢?”
那橘紅色的火光都染紅了白色的燈籠,燈籠上畫著的古代仕女都仿佛活靈活現的,馬上要從燈籠上跳下來了。
一旁的小七奇怪地問了一句:“這燈籠是什麼做的啊,為什麼裏麵有明火,燈籠也燒不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