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啥了？”妮妮問我。
“我看到樂怡胸膛裏的心髒了！”
“哇。”妮妮睜大眼睛：“你有透視眼啊，我怎麼看不到？”
“忍冬，我看那個心髒就是你的！”小七有點興奮地說：“我們跟馬道士說，把你的心髒拿回來，你就不用每個月都喝血了！”
是啊，我就不用喝血了。
“不過，樂怡不就死了嗎？”我抓抓頭。
“如果心髒是你的話，你覺得樂怡是正常人嗎？”
這倒是，她不是個木頭人就是鬼怪，還不是普通的鬼。
“樂怡背後有個梵文字。”我忽然想起剛開學那會，我在洗手間看到樂怡的後背上的那個梵文字：“可我不認得，馬道士說那也不是個普通的字，他也沒研究出來。”
“所以我覺得，樂怡肯定不是人。”小七看看我，又看看妮妮：“我們肉眼凡胎看不出來，不過小狐仙能夠看出人妖鬼三屆的區別，妮妮，你有三千年的道行，你應該能看出來啊？”
“我給了爸爸三百年，我現在隻有.……”妮妮又扳起手指頭開始數：“一五得五，二五一十，三五，三五.……”
“別數了。”我拉下她的手指：“你還有兩千七百年的道行。”
“足夠了。”小七說：“妮妮，等會你仔細看看，人鬼妖都是有顏色的，如果樂怡是人，她身體裏會有一個紅色的人影，但如果她不是就沒有，也許是黑色的，也許是彩色的。”
“什麼黑色紅色。”妮妮晃了晃腦袋：“太麻煩了，我不會看。”
“很簡單的，你一定要看，這關係著忍冬的心髒。”
“哦。”妮妮抓抓腦袋，也不知道她聽懂了沒。
進了教室之後，妮妮一直盯著樂怡，足足盯了兩節課，課間操的時候，我和小七悄悄問妮妮：“怎麼樣，看出什麼來了嗎？”
妮妮搖搖頭：“啥也看不出來，哪裏有顏色啊，什麼顏色都沒有。”
“你是不是色盲的？”
“什麼叫色盲？”妮妮抓抓腦袋。
我真是發愁，小七也發愁。
他垂著頭想了會說：“算了，也許妮妮真的看不見。”
看我們沮喪的樣子，妮妮也撅著嘴，做操的時候都同手同腳。
中午放學去食堂吃午飯的時候，妮妮跑過來興奮地說：“我雖然看不出來，不過有個人能看出來！”
“誰？”
“我哥哥啊！”妮妮拍拍胸口說：“我哥哥有很多年很多年的道行，他肯定能看得出來。”
我的眼前立刻浮現起那個全身都是白色的，有著一條毛茸茸大尾巴的少年，秋水。
“那你怎麼找到你哥哥？”
“我和我哥哥有心靈感應，我叫他一下他就會來了！”妮妮壓低聲音，小聲叫了一聲：“哥哥，我是芊依！你快來一下啊，我們有事情找你！”
她叫的聲音這麼小，像小貓的叫聲一樣，秋水能聽見嗎？
我剛一轉身，眼前一道白光閃過，一個白衣少年出現在我們麵前。
他白衣飄飄，長發披肩，腦袋兩邊是尖尖的耳朵，還有一隻碩大的毛茸茸的尾巴在身後。
“秋水！”我高興地喊出聲來。
他湛藍色的眼睛看著我，嘴唇也彎彎的，好像月牙兒。
“忍冬。”
“哥哥！”妮妮一看到秋水就一頭紮進他的懷裏起膩，就像是一條撒歡的小狗兒。
秋水微笑著隨著妮妮撒了好一會的歡，摸摸她的腦袋說：“叫我來做什麼？”
“秋水。”小七一步向前：“我們想讓你幫我們看看樂怡到底是人是鬼還是妖。”
“沒問題。”秋水一口就答應下來：“她現在在哪裏？”
“她在食堂吃飯。”
“好，帶我去。”
秋水才走了幾步，小七就拉住他：“別人看得到你嗎？”
“嗯。”秋水回頭，藍盈盈的瞳光就像是藍藍的天空一樣：“怎麼了？”
“如果別人看得到你，你穿成這樣.……”小七上下打量著秋水的衣服，我也看不出哪個朝代的，層層疊疊，看上去穿了好多層，但布料好像很輕，一走路就在半空中飄蕩，反正挺好看。
“我也可以穿成你們這樣。”秋水轉了個身，衣擺也旋轉了一個圈，我眼前一花，再一次看清楚秋水的時候，他已經穿著一件白襯衫和一條藍色的褲子，頭發也變短了。
“這樣行嗎？”
“哥哥，你真好看，你跟小七一樣好看。”妮妮拍著手：“哥哥，我帶你去吃我們學校的食堂，特別好吃。”
妮妮拉著秋水就往前跑，但秋水一轉身我和小七都愣住了。
“喂！”小七拔腳追上去：“秋水，尾巴，你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