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兩條腿直蹬，兩隻手抓著水泥池子的邊緣使勁掙紮。
我愣了一下趕緊衝過去，抱住小胖肥肥的水桶腰，用力把他給水池子裏給拽了出來。
小胖太重了，我壓根撐不住他，然後我們同時倒退了好幾步摔倒在地上。
小胖像座小山一樣壓在我身上，我半天都說不出話來，好容易才喘勻氣：“小胖，你，你要壓死我？”
小胖這才吭哧哼哧爬起來，滿腦袋都是水，站在一邊傻愣愣地看著我。
“小胖？”我在他眼前揮揮手：“你傻掉了？”
“忍冬。”他重重的喘了一口氣，哭了出來：“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我要死了。”
“你沒事幹嘛要悶在水裏？”
“暑假我媽給我報了遊泳班，上次我們去深水窪出了事，我媽說要學會遊泳，關鍵時刻能保命，教練說遊泳最重要的就是要學會憋氣和水裏換氣，我們教練可狠了..”小胖一說起來就絮絮叨叨沒完沒了。
我打斷他：“你消停一下，你剛才是在練習憋氣？”
“對。”小胖點點頭，甩我一臉水珠：“我正在憋氣呢，忽然感覺有人按住我的腦袋使勁把我往水裏摁。”
我想起剛才我在男廁所門口看到了樂怡，難道是樂怡？
“然後呢？我進來的時候沒人，你幹嘛不從水裏出來？”
“我出不來啊！”小胖哭的鼻涕都出來了：“那個人把我按進了水裏，我知道後來她走了，但是我怎麼掙紮都出不來，好像水麵上有個蓋子，把我的腦袋給卡住了一樣。”
那肯定是樂怡動了手腳，但她幹嘛要害小胖呢？
我翻遍全身，翻出一塊手帕遞給小胖：“你別哭了，我陪你去醫務室看看。”
“嗯。”小胖抽泣著點頭。
還好小胖隻是嗆了點水，沒什麼大事，不過醫務室的醫生告訴了老師。
老師把全班都集合起來，我們在操場上排成兩排，男生一排，女生一排。
小胖站在老師的身邊，哭的眼淚鼻涕一大把。
小七小聲問我：“咋回事？”
我就把剛才我看到的事情告訴小七：“應該是樂怡幹的，但我也不確定。”
“肯定是她。”小七說。
“她為啥要這樣做？”
“你昨晚把所有的鬼魂都放了，估計樂怡找不到其他的鬼魂.……”
“她不會是殺掉小胖，再收掉小胖的鬼魂吧？”我瞪大了眼睛。
“季忍冬。”我正在跟小七嘀咕著呢，老師喊我的名字，向我招招手：“季忍冬，你出列，說出你剛才看到的事情。”
我又把剛才所有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包括我看到樂怡從男廁所跑出來的事情。
班上所有同學的目光都落在樂怡身上。
她挺直著後背，腦袋揚的高高的，好像完全不在意我說什麼。
“段樂怡，你為什麼要去男廁所？”老師問。
樂怡抿抿唇：“老師我沒有，是季忍冬誣陷我。”
“老師，我真的看到了！”我才沒有誣陷她呢，沒想到樂怡居然不承認。
“老師。”小胖抽噎著說：“我也覺得是段樂怡，因為她的皮鞋聲音和別人的腳步聲不一樣，還有，我在被人往水裏按的時候，我看到了她穿著校服裙！”
“季忍冬也穿了校服裙！”段樂怡指著我的校服大聲說：“沒準是季忍冬要害你呢！”
“不對！我聽到忍冬跑進廁所的聲音，她還問我幹嘛，我什麼都知道，就是從水裏出不來，是忍冬救了我！”小胖大叫著說。
老師看看我，看看小胖，又看看樂怡，眉頭皺的緊緊的，臉也皺起來了，胖胖的臉像是一隻胖鼓鼓的肉包子。
“好了！”老師煩躁地說：“這樣，段樂怡，你把你家長叫來，我要跟他談談！”
“我爸媽都死了！”樂怡尖聲道：“我是孤兒！”
“你不是有個監護人？”趙老師擰著眉頭問。
“他。”樂怡舔舔嘴唇：“他這幾天不在鳳凰鎮。”
“你是說，你家裏就你一個人嗎？”
“呃，也不是，他，他晚上才會回來。”
“那老師晚上家訪。”
“趙老師……”
“別說了，就這樣說定了，隻要你的監護人晚上回來，我晚上就去你家裏家訪！”趙老師揮了揮胖胖的手臂：“現在繼續上體育課！”
趙老師晚上要家訪嗎？
我和小七對視了一眼，小七跟我搖搖頭，我趕緊跑到趙老師麵前，拉住她的手說：“老師，你晚上別去家訪。”
“為什麼？”老師奇怪地看著我。
“嗯。”我也說不好，我能說段關山不是好人，段樂怡可能不是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