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叔說得對,以後不管是人是鬼,我都要多個心眼。
可是這次怎麼辦呢,這麼大一筆錢。
回到家之後,剛好賈木匠回家,聽了七叔他們說了一耳朵,賈木匠氣的直拍桌子。
七叔丟了一紙巾盒過去:“我在校長室聽他拍了一下午桌子了,你還拍。”
賈木匠不拍桌子了,改拍胸脯子:“不就是錢嗎,三四十萬小意思,我明天拿給你,沒事忍冬,你賈叔有錢。”
我知道賈木匠有錢,可是賠錢又是另一碼子事。
“這錢如果我們賠了,自己不就等於認了錢是我們拿的嘛!”七叔瞧瞧我,薇姨趕緊說:“別提這事了,孩子聽著鬱悶,快回房間休息吧!”
“對,休息吧!”賈木匠說:“忍冬,這事你就別管了,死人的事交給牛鼻子老道,活人的事交給你七叔,至於錢的事情交給我,多大點事!”賈木匠拍拍我的肩膀:“好好洗個熱水澡,明天不上課正好,賈叔帶你去瘋狂大采購。”
賈木匠說的我的心情沒那麼沮喪了,我跟他點點頭:“謝謝賈叔。”
“快上去吧!”
我扶著扶手慢慢上樓,賈木匠又說:“咦,今天怎麼沒見到圓圓?”
“是啊。”薇姨也說:“我一天都沒見到她了。”
“忍冬。”賈木匠喊我:“你上樓看看圓圓在不在樓上。”
“哦。”我應著,正要每個房間去找找,這時一個身影從走廊盡頭飄然而至。
我定睛一瞧,是緣滅師叔,我剛才聽薇姨說了,緣滅師叔這幾天都住我們家。
“別找了。”他立在欄杆邊,掃了掃長袍上的褶皺,漫不經心地開口:“那個四百歲的老鬼是吧,我收了。”
“什麼?”賈木匠跳起來,跌跌撞撞地往樓上跑:“喂,你怎麼能收她?”
“她是鬼,我是道士,我的職責就是收鬼,我為什麼不能收她?”緣滅伸出手指,對著燈光照了照亮閃閃的指甲蓋:“人鬼殊途,那鬼長的是美,但也是鬼,住久了會出問題的。”
“反正,你不能收她!”賈木匠三步並作兩步跑到緣滅麵前,氣喘籲籲地說。
“我會超度她的。”緣滅掩了掩鼻子:“一股子煙味,真難聞。”
“她有心願未了。”
“每個鬼都説自己有心願未了,難道都讓他們留在這個世界上?那鬼就比人多了。”緣滅師叔哼笑一聲,悠哉悠哉地轉身:“你放心,我會好好超度她。”
“不行!”賈木匠發出淒厲的叫聲,伸開雙臂攔在緣滅的麵前:“她要找到吳三桂,不然死不瞑目。”
“她已經死了。”緣滅瞅瞅賈木匠,挑剔的目光從他身上滑過:“如此貪戀美色,以後必會因此遭到噩運,等我有空了,我幫你化解一下,不用錢,你請我做個全身spa就行了。”
“spa沒問題,但你不能收陳圓圓,忍冬,你快幫賈叔說句話啊!”賈木匠跟一直在一邊發愣的我說。
我這才回過神來,剛才一直在看熱鬧。
於是我就走過去拽了拽緣滅師叔的衣袖,小聲說:“師叔,我知道人鬼殊途,但你看看我們這些人裏,有幾個是正常的?我師父前段時間算到陳圓圓很快就能找到吳三桂,她等了那麼多年,就等著這一刻。師叔,你先把陳圓圓放了吧!”
緣滅眯著他好看的眼睛看著我,他的睫毛好長啊,像女孩子一樣。
他翹著蘭花指摸摸我的腦袋:“心都沒了,還這麼操心呢?得了,看你宅心仁厚的份上,我就放了她。”
緣滅說完了,轉身進了房間。
過了沒幾分鍾,我就聽見了熟悉的幽幽的歎息聲,一抬眼便看到陳圓圓靠在走廊的欄杆處長籲短歎:“可憋死我了……”
“圓圓。”賈木匠像是一顆炮彈一樣彈射過去,扶住陳圓圓的胳膊噓寒問暖。
七叔他們私下裏都調侃賈木匠要給妮妮找個鬼後媽,不過陳圓圓心裏隻想找到吳三桂。
找了這麼久都沒找到,也不知道以後能不能找到。
我回房間休息,夜深人靜的時候,想起劉欣彤那檔子事,心裏還是有點鬱悶。
所以我大半夜的都睡不著,一直坐在床上發呆。
忽然,一陣隱隱戳戳的哭聲從牆角裏傳過來,不太真切,斷斷續續的,要豎起耳朵聽才能聽得見。
我趕緊坐直了身體,睜大眼睛,從牆角漸漸浮現出一個極為淺淡的身影。
家裏那麼多道士,最近已經很少有鬼魂出沒了。
要不這是個老鬼,無所畏懼的,要不就是一個新鬼,什麼也不懂,到處亂闖。
“嗚嗚.……”那鬼哭的特別慘,我便下了床正要往牆角走去,忽然我的門被推開了,緣滅師叔穿著淡紫色的睡袍站在門口:“壞了,我的將魂咒被破了!忍冬,跟我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