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寫到半夜,終於把檢討寫完了,妮妮早就呼呼大睡。
第二天早上,我把妮妮拖起來,我們今天要去礦場。
妮妮還睡眼迷蒙的:“那麼早,亡靈還沒起來呢!”
“你說的是人話嗎?”我瞪她:“我昨晚睡得比你晚,你早就睡了還起不來。”
“忍冬,你過得像老年人一樣,七叔他們就是睡得早起得早。”
妮妮吐槽她的,我把她塞進洗手間讓她洗漱。
吃完早餐我們簡單收拾一下就出門,卻在花園門口遇到了緣滅師叔。
他說:“你倆上哪去?”
“去礦場。”
“別去了。”緣滅說:“礦老板請來了另外一個道士,正在礦場做法呢。”
“哪個道士?”
“天下道士那麼多,我咋知道?”緣滅抖抖手抖抖腳,看他一身運動裝束,我問他:“師叔,你去運動了嗎?”
“當然啦,生命在於運動,你看看你師父,整天像條鹹魚一樣,喝點老酒能睡上一整天,太不健康了,你看看我。”他轉了個身,展示他優美的身材:“我能青春永駐全靠有效運動,啦啦啦啦……
緣滅哼著歌走進花園裏去了:“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要不是我見識過師叔的本事,光看他的外表,他看上去真的挺不靠譜的。
那這可怎麼辦,我們是去還是不去?
我問妮妮,她立刻撂了挑子:“人家都找了其他道士了,我們還裹什麼亂?別管了,我回屋看電視。”
“你不能看電視,你要寫檢討。”
“你幫我寫。”妮妮跑進房去了,我跟在後麵追:“不行,你要自己寫!”
我硬逼著妮妮寫檢討,她趴在桌上寫,我就在邊上看著書監督,隻要我一放鬆警惕,她就摸魚。
馬道士對礦老板找來的道士嗤之以鼻,他說那麼多亡靈,像他這樣資深的道士還得帶著我們過去才能超度得了,那道士一個人,恐怕得累得吐血也不行。
道士有沒有累的吐血我不知道,但賈木匠下午帶來了一個令人驚訝的消息。
“礦場下午重新開工了!”
“什麼?”馬道士從沙發上坐起來:“不是早上還在超度亡靈嗎,礦場裏的人挖出來了嗎?礦不是被封死了嗎?怎麼能開工?”
“你怎麼像十萬個為什麼一樣?你不信就自己去看看!”賈木匠朝我們招招手:“來來來,我帶你們去礦場!”
我們坐上了賈木匠的車,馬道士硬是把緣滅師叔給拉著。
師叔很不高興,因為他剛完澡,正準備做香氛睡個午覺,就被馬道士給拉出來了。
“人家都另請高明了,也沒找我們,我們巴巴地過去幹什麼?”
“你沒聽賈木匠說礦場開工了?你不覺得很蹊蹺嗎?”
“蹊蹺關我們什麼事?”
“所以說。”馬道士七竅生煙的樣子:“師父把你逐出師門是對的!”
“既然如此,你拉我來幹什麼?”
車內空間小,他們倆還一直吵架,吵的我腦袋都痛。
賈木匠不堪吵鬧地回頭:“你們師兄弟下去打一架吧!”
一路忍受著師叔的玫瑰香氛味道和馬道士的煙袋鍋子味,終於到了礦場。
一進山裏就感受到了無與倫比的詭異的氣氛,今天本來是豔陽高照的,但山裏的天空卻陰霾的很,一種汙濁的氣息籠罩在天空上,就像烏雲一樣。
“陰氣逼人。”馬道士皺緊眉頭:“看這天象不同尋常,這是異象啊!”
賈木匠挨緊了我們:“的確有問題,我都感覺到不對了。”
“兩種氣場對流。”緣滅師叔站住了,仰著頭閉著眼睛,風吹動著他的長發,衣袂飄飄。
緣滅師叔正經起來很正經,但他一正經就說明有大事發生。
我緊緊牽著妮妮的手怕她亂跑,一步一步地跟著他們往前走。
一走到礦場門口就看到了胡老板正坐在一個涼亭裏的躺椅上,椅子旁邊放著藤編的茶幾,上麵水果點心一應俱全。
胡老板翹著二郎腿,手裏拿著一把茶壺正對著壺嘴喝茶,聽著亂七八糟的流行歌曲,一隻腳還踩著歌曲裏的鼓點打著節拍,好愜意的樣子。
馬道士沒著急走過去,在礦場門口停下來了,隻見裏麵亮著燈,有機器的轟鳴聲,還從礦場上的煙囪裏麵汩汩地冒出煙霧來。
這裏麵果然有人開工了,可是裏麵的工人不是死了嗎?
我側著頭往裏麵看,有很多工人的身影在裏麵穿梭,一筐一筐的礦石從機械傳送帶上傳送出來。
我正看著,一個人揪住了我的衣領:“喂,小丫頭,看什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