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沒見過師爺,我沒有發言權,我和妮妮還有賈木匠幹脆坐在草地上看著他們師兄弟倆吵。
馬道士說:“師父死了二十幾年了,我給埋的,現在你說那老道是師父?”
“我說像又沒說是,再說你能確定你埋的時候,師父死透了?”
“你再說一遍!”馬道士忘了他還瘸著腿,跳著一隻腳追著緣滅師叔打。
“嘖嘖。”賈木匠看的津津有味,還掏出一支煙一邊吸一邊看熱鬧:“一個鐵拐李一個娘娘腔,真是一出好戲。”
馬道士跑不過緣滅,圍著我們轉了幾圈也沒追到緣滅師叔,氣的連呼哧帶喘氣的:“你給我站住,看我不打死你。”
“師哥。”緣滅師叔站住了:“我站著給你打,別把一雙老腿給跑廢了。”
師叔真的給他打,馬道士舉著鞋子又沒打下手,垂頭喪氣地垂下手:“懶得跟你說。”
“像不像師爺這個不重要嘛!”看他們不打了我才開口,我打了圓場,賈木匠說:“對嘛,兩個人加起來幾十歲了,還鬧個什麼勁。”
“少羅嗦,快來扶我一把!”馬道士向賈木匠伸出手。
我們走出了山,外麵的天空頓時豔陽高照,和裏麵陰霾的天空截然不同。
怏怏地上了車,打道回府。
在回去的路上,馬道士一直撚著胡須,緣滅師叔托著腮琢磨著什麼,他們都沒說話。
忽然,等紅燈的時候,馬道士一拍賈木匠的大腿,嚇得賈木匠從椅子上蹦起來了:“幹嘛?”
“我想起來了,控陰術!”馬道士很激動的又拍了一下賈木匠的大腿:“在礦場裏工作的工人很可能是已經死掉的被困工人,他們被控陰術控製了,肉身還在工作。”
“那他們的亡靈呢?”
“既然礦場周圍幹幹淨淨,亡靈肯定被那道士給收了!”
“以前礦場裏的亡靈呢?”
“應該還在,但被封住了。”馬道士一使勁,拈下了好幾根胡子,心疼的老淚縱橫:“造孽啊造孽。”
“控陰術,早就失傳的陰山派的陰術啊,上不了台麵,被封殺的。”緣滅師叔說。
“是,就是這個。”
“不是已經滅絕了嗎?”
“恐龍滅絕是真的,但控陰術沒有,前幾年還出沒來著,不過自從那個段關山消失之後,再也沒有看過控陰術了。”馬道士喃喃自語。
一提到段關山,我的心就提起來了:“該不會真是段關山吧?”
“他死了啊。”妮妮說:“再說剛才那個老道很老了,雖然看不到正臉,可是他絕對不是段關山!”
“這倒是。”馬道士點點頭:“的確不是。”
我們正在琢磨呢,這時一輛車開到我們旁邊也在等紅燈。
我仔細一瞧,那車子不就是剛才老道坐的車子嗎?
我從開了半扇的車窗裏看到了一張蒼老的臉,我從來沒見過這麼老的臉,那皺紋就像一條條溝渠堆疊在一起。
我正看的入神,坐我身邊的緣滅師叔把腦袋從我旁邊擠過去,臉都貼在車窗玻璃上了。
“師哥,你看,那個是不是師父?”
紅燈滅掉,綠燈亮了,旁邊的車子開走了。
馬道士撅著屁股趴在前麵的玻璃上:“別說,真的好像師父啊。”
“賈德昌,快開,我們追過去看看!”
“收到!”賈木匠一腳油門,車子像炮彈一樣射出去。
我們的車在後麵追,前麵的車在前麵跑,很快我們追了上去,車窗還是半開著,老道的白胡子都飄出車窗外了。
馬道士很激動,要不是賈木匠拉著,他整個身子都要探出車窗了。
“師父!”馬道士大叫:“師父,真的是你啊,師父!”
那車的司機偏頭看看我們,加快了速度,又把我們給丟下了。
後來,進了市區車越來越多,賈木匠不敢追了:“我一共就那麼點分,經不住扣。”
馬道士和緣滅麵麵相覷:“真是師父。”
“我沒騙你吧!”緣滅撇撇嘴:“你還用鞋子扔我,師哥,是不是當時師父沒死透,或者有黑貓跳到師父身上,他詐屍了?”
“你才詐屍!”馬道士跟他揮揮拳頭:“找死了你。”
這事情是越來越奇怪了,礦場死掉的工人又重新幹活了,二十年前去世的師爺也複活了。
馬道士和緣滅師叔像霜打了一樣,回到家就坐在花園的秋千架上,一個人坐著一個秋千,你蕩過來,說一句:“不可能啊!”
我蕩過去,又說了一句:“沒道理啊。”
直到妮妮開口:“如果師爺也被控陰術控製了呢?”
兩個秋千同時停下,兩張憤恨交加的臉瞪著妮妮。
算了,他們倆現在精神都不正常,我拉著妮妮躲進房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