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沒有關係,你相信嗎?如果不是他們,我不會自殺!”吳天娜咬著牙,她閉了閉眼睛,紅色的血淚就順著她的臉頰流下來了。
心有冤屈的鬼魂流的都是紅色的血淚,看上去挺可怕的。
不過見多了,我現在也不怕了。
“到底怎麼回事?”
“我看到劉老師和李婉在一起,那時候李婉還在我們學校,我答應了他們不會說的,可是劉老師還是不放過我!”
“怎麼不放過你?”
“我沒有作弊!”吳天娜忽然尖叫著說:“那次會考我沒有作弊!劉老師誣陷我!他是不想讓我留在學校,想把我趕出去!可是他說我作弊,以後就算我轉到別的學校,作弊會影響學分的,有沒有學校肯接收我也是個問題!”
“所以你就自殺了?”妮妮插嘴:“你也太脆弱了。”
“老師把我爸媽叫到學校來了。”吳天娜哭的滿臉都是血糊糊的,我遞了一塊手帕給她。
她搖搖頭:“你們人的東西,我拿不到。”
“沒事,我給你的,你就能拿。”
她嚐試著接過來,真的拿到手了,驚奇地看著我:“季忍冬,你真是和別人不同。”
“本來就不同。”我笑了笑:“然後呢,繼續說。”
“我爸媽來了,老師說我作弊,我爸媽不問青紅皂白就打了我兩個耳光,左右開弓!”吳天娜擦擦眼淚,又哭起來了。
“所以,你就上吊了?”
“嗯。”她一邊哭一邊點頭:“校長讓我爸媽把我帶走,我爸說,他要是我就沒臉活著,說完他們就走了。”
“你爸怎麼能這麼說?”妮妮氣憤地叫起來:“所以你一生氣就自殺了?”
“他都那麼說了,我還有臉活?”吳天娜抽泣著說:“我回到房間,用我的連衣裙上的帶子吊在鐵鉤子上上吊了,那個帶子真結實啊。”
哎,我忍不住歎口氣。
吳天娜說的我絕對相信,因為劉老師就是那種人,他隻為了自己,不管別人的死活的。
“那劉老師他們死跟你有關嗎?”
“沒有。”吳天娜搖搖頭:“我雖然死了三年,但被困在這裏出不去,而且我也害怕,不敢害人命。”
“現在劉老師和李婉都死了。”我說:“你還是投胎轉世吧,留在這裏有什麼意思?”
“我也想走,但是我有執念走不掉。”
“什麼執念?”
“我沒有作弊,我不要背負這個名聲轉世投胎,我要讓我爸媽知道,他們不相信我是錯的!”吳天娜緊緊攥著拳頭,忽然她向我走了一步:“季忍冬,你幫我好不好?”
“你不早說劉老師人品不行,你知道忍冬被他坑得有多慘?”妮妮翻了翻白眼說。
“我怎麼知道劉老師會找她?我被困在這裏也出不去。”
“前幾天你去哪了?”
“有人把我上吊的鐵鉤子扔了,我是跟著鐵鉤子走的,後來好容易才回來。”吳天娜仰頭看看光禿禿的天花板:“一定是有人指點說我們寢室有鬼,才會把鐵鉤子拿走。”
我們正說著,這時水房裏的水聲更大了,我這才想起那個飛頭鬼。
“你的事情明天再說,我先解決了那個飛頭鬼。”我匆匆對吳天娜說,然後拿起我的布袋子就準備出門。
“季忍冬,那個飛頭鬼很厲害,你得小心點!”吳天娜在我身後喊。
我停下來轉過身:“你知道她什麼來曆嗎?”
“我不是很清楚,我死的時候就見過那個飛頭鬼,我也挺怕她的。”
“她到底什麼來路,隻剩下一個頭了。”
“季忍冬,她隻剩下一個頭還這麼厲害,所以你更要小心。”
“嗯。”我跟她點點頭:“謝謝你。”
“不謝,我還等著你幫我洗刷罪名呢!”
她倒是愛說大實話,妮妮又白了她一眼,拉著我走出了寢室。
循著那水聲,我們走到了水房,一走進去就踩到了一地的水。
“這鬼還愛玩水,天天弄的到處都是水,每晚洗頭她也不怕禿?”妮妮率先走進裏麵的盥洗室,我趕緊跟進去。
水房沒開燈,隻有從窗外照進來的月光照明。
到處都是水,所以到處都是亮晶晶的,中間的地麵上有一大片水漬,還倒映著月亮。
所有的水籠頭都是打開的,開的不大不小,水柱細細的往下流淌。
順著水池,一綹長長的頭發拖下來,而且越拖越長。
“別折騰了。”妮妮說:“我們又不怕,留著你的頭發吧,都要洗禿了。”
水籠頭嘩地一聲開的更大了,飛頭鬼從水池裏跳出來,飄蕩在空中。
她甩了甩濕漉漉的頭發,冰冷的水打在我們的臉上,又冷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