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個飛頭鬧的嗎？”我咬著筷子自言自語：“那個飛頭到底是什麼來路？”
“你還沒修煉到家。”緣滅師叔一邊優雅地喝雞湯一邊說。
“怎麼說，師叔？”
“修煉到家了，看一眼就能看出那鬼的前塵往事。”
“有那麼神奇？師叔你可以嗎？”
“我又不是極陽之血。”緣滅師叔笑眯眯地啃一隻雞爪子：“忍冬，你是萬中無一，所以你要好好修煉，我們這些凡塵俗子再修煉也沒用。”
如果我能像緣滅師叔說的那樣，那我就厲害了。
我們和馮老師說好了，等到天黑就回去，白天我要準備一下。
馮老師鬆了一口氣，握著七叔的手連連道謝。
這時賈木匠說：“對了，這次你相信忍冬去劉欣彤家拿錢包，是劉老師拜托的吧？”
“啊，這事啊，相信相信。”馮老師點著頭：“忍冬，老師知道錯怪你了，可是這事情老師相信，但怎麼讓劉欣彤和她媽媽也相信呢？”
“不著急，自然會有辦法。”小七說。
馮老師走了，馬道士喝完了老酒，進屋把他的破布袋子拿給我：“你的行頭到時候我再幫你張羅，今晚你先用我的。”
“得了吧，這麼髒。”我還沒接過來呢，緣滅師叔就一把奪過布袋子嫌棄地丟到一邊。
“用我的。”他遞給我一個幹淨的袋子，我翻了翻袋子裏，翻出了一個像尋龍尺的東西，但這東西隻是形狀像，可外表卻花花綠綠的。
“師叔，這是什麼？”
“尋龍尺。”
“尋龍尺不是鐵的嗎？”
“我包了一層花紙，不覺得這樣很好看嗎？”
我又掏出一疊粉紅色的紙，聞聞還有香味：“這是啥？”
“符紙。”
“符紙不是黃色的嗎？”
“那顏色太難看了，我用香料和桃花水泡的，漂不漂亮？”
“花裏胡哨！”馬道士自然沒眼看，白眼都翻上天了：“這麼嚴肅的法器給你弄成這樣！”
“粉色的符紙照樣可以降妖除魔，別理他，”緣滅師叔摟住我的肩膀：“忍冬，女孩子就要精致一點，捉鬼也要漂漂亮亮的。”
“哦。”我抱著散發著香味的布袋子，看著裏麵花花綠綠的法器，總覺得怪怪的。
好吧，花裏胡哨也能降妖除魔。
傍晚時分，我們回到了學校。
今天禮拜天，本市的學生就陸陸續續地回校了，外地的學生周末是不回家的。
我們走到宿舍樓下，仰著頭往樓上看，整棟樓都被陰氣籠罩著。
“這鬼的戾氣還挺重。”小七喃喃道：“忍冬，等我回宿舍把書包放好就來。”
“我先去會會它！”
“先別激怒她，最好弄清楚她的來曆，到時候交起手來也有個數。”
“嗯。”我點點頭，妮妮已經先我一步躥上樓了。
宿舍樓裏一個人都沒有，上樓的時候，聲控燈隨著我們的腳步聲亮起，又滅掉，整個樓裏空蕩蕩的，隻回蕩著我們的腳步聲。
馮老師也來了，但她不敢上來，隻是和幾個老師仰著頭站在樓下看著。
“膽小鬼。”妮妮說：“有啥可怕的。”
“你當然不怕，你是小狐狸。”我笑著從布袋子裏掏出一瓶牛眼淚：“你抹一點在眼睛上。”
“那飛頭鬼現身的，我看的見。”
“萬一有別的鬼呢，我一個人招架飛頭鬼都夠嗆。”
“哦。”妮妮抹了牛眼淚在眼皮上：“好腥啊。”
我真的很好奇妮妮為什麼會丟掉她的七情六欲，在哪丟的？
以至於，她連鬼都看不見。
推開寢室的門，腐朽之氣撲麵而來，房間裏一片狼藉，好像很久都沒人住了。
我們把書包放下，便聽見從水房裏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妮妮說：“那飛頭鬼又在洗頭。”
“我們去找她。”我正要轉身，忽然看到牆角裏一個影子在閃動。
妮妮也看見了，叫了一聲：“小鬼，哪裏跑！”
那影子又閃了一下，就出現在牆邊。
我認出來了，是那個吊死鬼。
我拉住妮妮：“認識的，你別吵。”
吊死鬼今天沒在房梁上吊著，她慢慢向我走過來，可能有點怕妮妮，離了我們幾米距離又站住了。
“季忍冬。”她叫我的名字：“我叫吳天娜，我死了三年了。”
她終於自報家門了，難得。
我點點頭：“我知道，你怎麼死的，為什麼不去投胎轉世？”
“我心裏憋屈。”
“為什麼？”
“我看到了劉老師出軌李婉的事情。”吳天娜摸了摸鼻子。
“啊。”這個我真沒想到：“那你的死跟他們有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