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木匠開車載我們回家,我和小七相互依偎著,腦袋碰著腦袋,眼皮子直打架。
賈木匠回頭看看我們說:“快睡吧,到家後我們背你們進去。”
“他們現在比我們都高了,你背的動?”馬道士打了個哈欠。
“老道,你困的要死就別跟我拌嘴了。”
馬道士又打了個哈欠,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
賈木匠一邊開車一邊罵罵咧咧:“那個喪天良的胡老板,害了那麼多人命,現在逃之夭夭了,說什麼惡有惡報,狗屁!”
“胡老板跑了?”七叔問。
“是啊,跑了!昨天最後一波礦石開采出來之後,胡老板早就聯係好了賣家,礦石轉手一賣人就跑了,賺的盆滿缽滿的,據說這筆錢足夠胡老板移民到外國,一輩子不愁吃喝!呸!”賈木匠氣的把車開的飛快:“他害了那麼多人命,還大富大貴的,真是不公平。”
“那麼多亡靈我們都超度了,不然那些冤鬼一定會找胡老板算賬的。”七叔歎口氣。
“那些冤死的新鬼能做什麼?它們隻是一股氣而已。”馬道士沒睡著,半闔著眼睛閉目養神。
“人生沒什麼公平不公平。”緣滅師叔幽幽地開口。
我們回到了家,洗洗就睡了。
妮妮難得不困,坐在我身邊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實在困的不行,翻了個身就睡著了。
睡到不知道什麼時候,我聽到妮妮在說話:“哥哥,幫我找一個人,他是個壞蛋,他必須得死……”
怎麼,秋水來了嗎?
我太困了,眼睛都睜不開,勉強睜開了一條縫,看到一個白色的身影,我沒看到他的臉,隻看到他腰封上那金色的流蘇隨風飄蕩。
我又睡著了。
我一覺睡到天大亮,坐起來發了好一陣子呆。
我睡覺的時候是白天,現在又是白天,難道我睡了二十四個小時?
我正發呆呢,妮妮的臉出現在我眼前:“忍冬,你醒了?”
“妮妮。”我抓抓腦袋:“我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這回睡飽了吧?”妮妮笑嘻嘻的。
“嗯,睡飽了。”
“薇姨做好了早飯,今天有香噴噴的雞湯。”
我洗漱完下樓吃早飯,大清早的竟然有雞湯,還有飯和菜。
大蝦,紅燒魚,豬肘子,幹切牛肉,還有花花綠綠的蔬菜。
“大清早的菜這麼硬?”馬道士也起來了,蓬著一腦袋枯草一般的頭發。
“你們前天那麼辛苦,又兩天沒吃飯了,還不好好補補?”薇姨把盛好的雞湯放在我們麵前:“先喝點湯,餓了這麼久,慢點吃。”
“薔薇,你真是賢惠。”馬道士端著雞湯坐下就喝:“老七娶了你真是享了八輩子福。”
薇姨笑的害羞:“都老夫老妻了,啥享福不享福的,我照顧你們還不是應該的?”
“別總照顧我們,你們結婚這麼久了,也自己生一個!”賈木匠嘻嘻哈哈地說。
說起這個,薇姨的笑容有點僵:“還有個菜,我去拿。”
薇姨轉身進了廚房,馬道士用眼角瞟了賈木匠一眼:“你有毛病?哪壺不開提哪壺,老七的死鬼老婆在薔薇身上種了個煞,就是不讓薔薇生孩子,如果薔薇有了自己的孩子,她會放過薔薇?”
“哎喲,我把這茬給忘了!”賈木匠一拍大腿。
“你能幹啥?”馬道士橫他一眼:“你少說話會不會死?”
“吃雞腿吃雞腿。”賈木匠自知說錯話,諂媚地給馬道士夾了一條雞腿。
“得了,給孩子吃。”馬道士又夾給了我。
薇姨端了菜出來,臉上的笑容已經自然了很多:“剛才我從廚房窗戶看見你們老師又來了,正站在花園外頭呢!”
我跑到窗口往外看看,還真是,馮老師正站在花園的籬笆外麵伸長了脖子往裏麵看呢!
薇姨請老師進來,她一腦門的官司,愁眉苦臉。
“季同學,你休息好了嗎?”
“嗯。”我點點頭:“休息好了。”
“沒看見孩子在吃飯?”賈木匠沒好氣:“還讓不讓人活了?”
“你們慢慢吃。”馮老師自從那天見過鬼之後,態度非常謙卑:“我等著,不著急。”
“大白天的。”馬道士吱溜一口黃酒,喝的笑眯眯:“什麼鬼也不會出來的,再著急也得等到晚上。”
“哦,是啊。”馮老師恍然大悟的:“怪不得白天都消停一點呢!”
“昨晚又出了什麼事?”我問老師。
“別提了!”馮老師唉聲歎氣:“女生寢室都沒幾個學生了,我們把女生都安排到教師宿舍裏,可是沒想到,有個女生被上身了,那東西從女生宿舍跟到教師宿舍裏,哎……”
“後來呢?”
“上身的女生送去醫院了,其他人都嚇得不輕,現在那棟女生宿舍樓就像鬼樓一樣,一到晚上就沒人敢靠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