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家的一路上,我都用鏡子偷偷照。
走在路上的時候照,上公交車的時候照,進小區的時候也在照。
我哥在花園裏澆花,薇姨走了之後,花園蕭條了一陣子,後來我哥又把花花草草種起來了。
現在的花園生機勃勃的,偶爾我會有錯覺,此刻正拿著花灑澆水的人是薇姨。
看到我哥,我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出鏡子照他,我哥納悶的表情出現在鏡子裏。
“你幹嘛呢忍冬?”
“沒什麼。”我有點鬱悶,照了一路了,每個人都能照出影子。
這時妮妮從屋裏跑出來,穿著我的睡衣,嘻嘻哈哈地向我撲過來:“忍冬,你回來了!”
她撲了我一個滿懷,差點沒把我手裏的鏡子撞碎。
“妮妮!”我高高舉起我的鏡子:“你現在是大女孩了,能不能不要莽莽撞撞的?”
“莽莽撞撞四個字怎麼寫?”她抬起頭笑嘻嘻地說。
“你該不會把學過的知識都忘掉了吧?”
“如果我想學,分分鍾的事,咦,這是什麼?”她奪走我手裏的鏡子看了看:“忍冬,你好討厭,用真身鏡來照我。”
“什麼?”我向鏡子裏看過去,鏡子裏的妮妮是一隻小狐狸。
若不是我見過她小狐狸的模樣,真要被嚇一跳。
“什麼真身鏡?”
“這鏡子照出來的人都是他的真身,比如我是狐狸,照出來就是狐狸啊,這可是寶貝啊,你哪兒來的?”妮妮稀奇地把鏡子翻來調去看了一遍。
“真身鏡?可是為什麼看不到我的臉?”
妮妮看了看鏡子又看了看我,她的眼神怪怪的。
“怎麼了?”
“忍冬,你忘了你的心髒隻是一塊降龍木,所以對於鏡子來說,你不是人。”
我的手下意識地捂在心髒上,馬上又要月圓之夜了,我這個每個月都要喝血的人,其實不是人。
那麼問題來了,鏡子照不出我,可卻能照的出段煜麟。
也就是說他是一個正經八百的大活人?
我歎了口氣,把我遇到段煜麟的事情告訴妮妮。
妮妮的眼睛一會瞪得圓圓的,一會又眯成一條縫。
她琢磨了半晌告訴我:“那個段煜麟肯定就是段關山,那個老妖怪估計不止一百多歲了。”
“真的?”我聯想起段煜麟那張年輕的麵龐,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一百多歲?”
“緣滅師叔以前說過,段關山長得很像他的一個師伯,那個師伯比他師父還要大呢,如果段關山真的是那個師伯的話,現在算起來也有一百多歲了。”
妮妮說的我有印象,師叔以前的確說過。
“可是他在鏡子裏能照的出來。”
“有什麼奇怪,他用煉丹的方式把自己變年輕,但他還是個人啊,又不是鬼,不過我聽哥哥說,常年煉丹的人血是藍色的,隻要放了他的血,他的精氣就會減弱,估計會變老吧!”
妮妮說的我熱血澎湃:“真的嗎?”
“你該不會想捅他一刀吧?不過那個老妖精不是所有的刀都能傷他,下次我看到我哥哥,我問問他。”
如果有可能的話,我真想狠狠捅他一刀,然後問他到底把師父他們弄到哪裏去了。
晚上吃完晚飯,我哥照例出去送快遞。
我覺得他這幾天的臉色越來越差,有點擔心就對他說:“哥,要不今晚你別送了吧,休息休息。”
“凱哥。”妮妮也說:“現在我回來了也不差錢,你要多少錢我去銀行弄個迷魂陣,要多少有多少。”
我趕緊捂住妮妮的嘴,她是要嚇死我?
“你可拉倒吧!”我被她嚇得手都發抖:“那是搶銀行,你別亂來。”
“我說笑話的,我們狐族多的是金銀珠寶,可惜現在搞成這樣哥哥不讓我回去。”
“沒事,”我哥笑著說:“這工作也沒那麼辛苦,工資也很高的,還是日薪,每天都能拿到錢,到時候我白天的工作可以辭掉了。”
我哥說完就匆匆走了,我看著他的背影越來越單薄,心裏挺不好受的。
我和妮妮洗完碗就準備上樓睡覺,忽然妮妮指著桌上的一個包裹說:“這個是什麼?”
我拿過來,看了看上麵的快遞信息:“彰武路十三弄十三號,哦,這是我哥要送的快遞,他忘了拿走了。”
“你知道凱哥的快遞公司在那裏嗎?我們送過去?”妮妮說。
我搖搖頭:“不知道哎,沒聽我哥說過。”
“要不然,我們幫他把快遞送過去吧,要是送遲了,凱哥會被罰錢的吧?”
這倒是可以,我點點頭:“那好,我們幫我哥把這個快遞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