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是不是姓張?”
“是啊,那家人家的女兒在三生集團上班。”
小可這麼說,那就是張冉他們家了。
看來,他們惹惱了老奶奶,最後還是走了這一步。
“忍冬,怎麼了,你認得嗎?”小可問我。
我正要回答,葛室長投過來殺人的目光:“你倆怎麼還聊起天了?小段先生馬上就來了。”
葛室長話音還沒落,就看到段煜麟的車緩緩駛來。
我不禁伸手摸了摸插在後腰的匕首,冷汗出了一後背。
館長和葛室長緊張地上前迎接段煜麟,我的心髒撲通撲通直跳。
後腰的那把匕首也硌的我越來越難受。
館長和葛室長上前跟段煜麟寒暄,我身體繃得像一張弓,馬上就要斷了。
段煜麟走過我身邊的時候,跟我點點頭算是打招呼。
葛室長捅了一下我的腰:“傻站著幹嘛呢?還不快跟著!”
我和小可跟在他們的身後,館長一邊跟段煜麟解釋一邊往複原室走。
此刻的複原室空空蕩蕩,玻璃台上什麼都沒有,館長攤著手難堪地說:“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但古屍真的自己消失了,一眨眼的功夫,前一秒鍾還在的,後一秒鍾就沒了,我們也檢查了監控,沒被人動過手腳……”
“我看到了視頻。”段煜麟語氣平和:“我讓人給技術了,再看看監控有沒有問題,孫館長不必著急,如果真的是憑空消失了,看看能不能找科學方麵的原因。”
“是是。”館長點頭如搗蒜:“小段先生能理解就最好了。”
他們在前麵說,我就低著頭在後麵聽著,時不時伸手摸摸後腰上的匕首。
忽然間,我聽到了我的名字。
“小季,你先陪小段先生去會客室休息一下,馬上文物局的周局長來,我去門口迎接一下。”館長對我說。
為什麼總是讓我陪,他們以為我和段煜麟的關係很好?
我悶悶地哼了一聲,跟段煜麟指了指走廊前方:“小段先生這邊請。”
我帶著段煜麟進了會客室,小可去倒茶,段煜麟的助理在門外,會科室裏隻有我們兩個人。
我們麵對麵地坐著,因為背後的匕首撐著我,我整個後背挺的筆直。
這是難得的好機會,如果我放棄了,不知道什麼時候還能有這樣的機會。
我深吸一口氣,打算再給段煜麟最後一次機會:“段關山……”
“段關山是家父。”他正低頭看手機,聽到我說話,便抬起頭看著我:“季小姐,我再說最後一次。”
“我師父和師叔在哪裏?”我咬著牙問。
他不說話,平靜地看著我,就像是看一個傻子。
“小七在哪裏?他為什麼會變成一具幹屍?”
他仍然不回答,還是用剛才的眼神注視著我。
段煜麟太高深了,他的眼睛裏微波未動,令我看不出任何情緒,捕捉不到任何蛛絲馬跡。
“你今年多大?”既然他不回答,我就轉了話題。
“二十六歲。”
“十六年前,你應該十歲,可是我認識段關山的時候,他還是未婚,他從哪來你這麼大的兒子?”
“十六年前我在國外。”他淡淡地說。
我忽然閉嘴了,我何苦跟他費口舌,明明知道他不會承認。
我咬咬牙,不小心咬破了嘴唇,舌尖嚐到了腥鹹的血腥味。
我再問最後一個問題:“七年前,我身上的凶兆,到底是不是你所為?或者我身上的凶兆真的是你轉移到七叔他們身上的?”
我的聲音在偌大的會客室裏回蕩,我和段煜麟離得不遠,我說的話他應該一字不落地聽得清清楚楚。
他麵色不變,一切如常。
過了好一會,他才平緩地開口:“季小姐,我不知道你和我父親有怎樣的淵源或者誤會,但在我眼裏,我父親就是一個普通的商人,一個慈愛的父親,現在他重病臥床,你的這些疑問隻能等他康複了才能問他。”
我低著頭,弓著腰,插在後腰的匕首噗的一下從上衣的下擺處露了出來。
看來,我不需要再問他了,他永遠不會回答我。
現在就殺了段煜麟,或者,段關山。
他們都是一個人,何必在這裏故弄玄虛?
我一隻手捂著肚子,一隻手背在身後握住了匕首的刀柄。
段煜麟在對麵問我:“季小姐,你怎麼了?”
我低著頭不吭聲,我在想我是不是要拔出匕首衝過去,還是衝過去之後再拔匕首?
我思考的時候,餘光瞥見段煜麟已經站了起來向我走過來,當他穿著淺灰色長褲的腿佇立在我麵前的時候,我已經把匕首從後腰處拔了出來。
關切的聲音在頭頂上響起:“季小姐,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