館長到底沒報警,他和葛室長趕到醫院去了。
因為暫時沒報警,所以現場不能亂動,地上的那灘觸目驚心的血跡漸漸幹涸,顏色變深。
小可站在門口不敢進來,他怕我魔性大發對他下手?
我腦子不轉了,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過了不知道多久,小可接了個電話出去了,過了一會又回來,長舒了一口氣跟我說:“小段先生脫離危險了,人也清醒過來了。”
他居然沒死?
我抬起頭瞪著小可:“他還活著?”
“是啊,你放心吧,葛室長說雖然人很虛弱,進了特護病房,但沒有生命危險。”小可鬆了一口氣,拍著胸口:“還有,葛室長說剛才小段先生醒來第一句話就說,剛才是個意外,讓館長不要追究。”
小可走了進來,把我從地上拽了起來:“嚇壞了吧,到底是啥意外啊,幸好沒事,嚇死人了。”
我愣愣地看著小可,我沒聽錯吧,段煜麟不但沒死,還幫我說話?
“忍冬。”小可拍我一下:“傻了啊,小段先生沒事了。”
我終於反應過來了,拔腳就往門外跑去,小可跟在我身後追:“忍冬,你去哪啊?”
“段煜麟在哪個醫院?”
“市中心醫院吧,好像是。忍冬,葛室長讓我們先不要去醫院,忍冬.……”
我在小可的叫喊聲中跑出了博物館,在路口打了輛車就直奔醫院。
我到了醫院,在住院部走廊的盡頭看到醫生正在跟館長他們說話。
“幸好匕首紮的偏了一點,紮在了小段先生的肋骨中間,被骨頭擋住了,沒傷到內髒,送醫院也及時,隻是流血過多,不過不要緊,小段先生很年輕,好好休養就沒事了。”
館長長舒一口氣,聲音發著飄:“這就好這就好,段夫人,實在是對不起,出了這種事……”
我這才留意到人群裏有個女人,長頭發大波浪,穿著香芋紫色的毛呢裙,氣質高貴典雅,身材苗條。
段夫人,難道她是段煜麟的媽,段關山的太太?
段關山還真有個太太?
我還在發愣,館長一轉頭看到我,臉色頓時難看了幾分。
但他還是向我招招手,示意我過去。
我慢吞吞地走過去,館長陪著笑臉對那女人說:“段夫人,這位就是我們館的技術員,季忍冬。”
那女人轉過身來,她長的很美,五官柔和,仔細一看段煜麟居然跟她有幾分相似。
我看著她發愣,館長捅我一下:“還不說話?”
“我剛才進去看過煜麟。”女人率先說話了,聲音柔柔的:“他跟我說是個意外,你也別害怕,他現在沒事了。”
她說完還寬慰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沒事了。”
“你看。”館長如釋重負地說:“段夫人還反過來安慰你,段夫人,這孩子嚇傻了,您別在意。”
“理解,理解,不過你能跟我說一下,意外是怎麼發生的嗎?”段夫人低著頭凝視著我。
她的目光也很柔和,一點也不咄咄逼人。
但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低著頭看著她腳上米白色的高跟鞋發愣。
忽然,從病房裏傳來段煜麟虛弱的聲音:“媽,是季小姐給我削水果,我不小心絆倒了,剛好摔在水果刀上。”
“哦。”館長誇張地拉長聲音:“原來是這樣啊,怪不得了,真相大白就好,我們差點報警了呢!”
段夫人微笑著點點頭:“既然是個意外就沒事了,季小姐也不用自責。”
“還不進去看看小段先生?”館長推了我一把:“雖然你不是故意的,但也很危險,總得道個歉!”
我被推進了病房裏,段煜麟躺在床上,臉色白的跟蓋在他身上的床單差不多。
不過他虛弱歸虛弱,仍然是個正常人。
妮妮說常年服丹的人血是藍色的,一旦被玄鐵的匕首傷到,精氣外泄就會迅速變老,變成一百多歲的樣子。
但是現在段煜麟除了虛弱點,臉色蒼白些,其他的並沒有什麼變化。
而且他臉色蒼白的時候,顯得黑瞳更黑。
我怔怔地站在他的床邊看著他,過了一會他終於開口了。
我以為他會問我為什麼要這麼做之類的,誰知他卻指了指他的枕頭底下:“匕首在這裏,你拿走吧。”
我愣了一下,掀開了他的枕頭。
我的玄鐵寶刀靜靜地躺在枕頭下麵,上麵的血跡已經擦幹淨了。
我拿走我的匕首,他疲憊地閉上了眼睛:“季小姐,希望這一刀能夠消除你對我的誤會,你回去吧,就當這件事情沒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