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雖然我許久不念了,但咒語的威力仍在。
千年的女鬼,也敵不過一張符紙。
那符紙貼在她的額頭上,刺啦一聲,就像是一塊燒紅的烙鐵烙上了她的額頭一樣。
黃衣女鬼尖叫著顫栗著,兩隻手在空中亂畫著想要扯掉腦袋上的符紙。
奈何,我沒給她這個機會。
我拿出死玉,大聲叫出她的名字。
“林思慧!”
她詫異地抬起細長的眼睛,眼睛下方的淚痣看的格外明顯。
她可能還沒搞明白為什麼我會知道她的名字,就化成了一道黃色的光,被我的死玉給吸了進去。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忽然知道她的名字。
隻是看到了她的臉,我似乎看到了很多事情。
看到以前多年前的她,還是個有錢人家的小姐,可惜眼高於頂,挑挑選選地選了一個倒插門的老公。
她老公倒是俊美異常,林思慧愛慕不已。
隻是她老公不愛她,隻是結婚那天晚上碰了她一下之後,就再也沒有碰過她。
再不久,林思慧父母去世,沒有了靠山,她老公另娶,將二房安置在林家大院的正廂房,而她則被安置在偏方。
如同打入冷宮一般,哪怕住在遠遠沒有皇宮大的院子裏,也終日見不到老公一麵。
就這樣,林思慧鬱鬱寡歡,沒多久就病死了。
她死了之後,她老公連副棺槨都沒給她,直接把她終日躺著的床連同她的屍骨一起掩埋了。
那個空空如也偌大的陵墓,其實是林思慧父母的陵墓,隻是年代久遠,後來被盜墓者盜空了,隻剩下林思慧那張大床沒人偷。
久而久之,怨氣越來越重,鬱鬱而死的林思慧變成了色中惡鬼。
可憐,可氣,也可悲。
林思慧被我收進死玉裏的前一秒,尖叫著喊出一個人的名字:“宋明遠,你這個小人!”
宋明遠是她愛慕了一輩子的老公,隻可惜,她的愛太淺薄,隻愛上了那張好看的皮囊。
“忍冬,忍冬。”小可使勁推推我:“你沒事吧,別嚇我啊。”
我回過神來,也不知道為什麼,千年之前發生在林思慧身上的所有事情都鑽進了我的腦子裏,我的腦子都被漲的滿滿的,快要爆炸了。
“快看看小許!”我說。
“他好像還在夢裏。”小可推了好幾下小許,他還是沉沉睡著,臉色蒼白,額頭上還滲出了汗珠。
“他家有大公雞嗎?殺一隻公雞取血,噴到他身上,祛除邪祟氣。”
“我上哪整大公雞?”
“我還沒讓你去找黑狗血或者黑驢血呢!”我把死玉放進布袋子裏,拍了拍。
林思慧在死玉裏不甘心地尖叫掙紮:“你放了我,小姑娘,你放了我!”
“我不會放了你的。”我跟她說:“你若是不害人一切都好說,你害了人就不行。”
“你憑什麼收我,你又不是天師,名不正言不順,小姑娘,你身上也有邪祟,你也不是個正常人!”
林思慧實在是太吵了,小可搞了一碗大公雞的血進來,我趁機恐嚇她:“如果你再囉裏囉嗦,我就讓你嚐嚐大公雞血的滋味!”
她立刻不作聲了,我接過小可手中的碗,那血還是熱氣騰騰的。
小可說:“你快點,我殺雞的時候,小許他家人都看見了,估計把我當偷雞賊了。”
“別吵。”我捏起飄在雞血上的一根毛,默念淨心神咒,然後向小許的身上臉上狠狠潑過去!
細小的尖叫嚎啕聲中,一些黑氣從小許身上散去。
房間裏一片血腥味,然後慢慢歸於平靜。
小可問我:“忍冬,剛才那是啥?”
“小許和女鬼同床共枕好幾日,那些都是女鬼留在他身體裏的邪祟氣,一定要消除掉,不然小許會久病纏身。”
“那他什麼時候醒?”
“不急。”我準備盤腿坐下來,念個咒,不出十分鍾他就能醒。
我還沒坐下,隻聽小可懊惱地說了一句:“完蛋了!”
我們做法事的時候最討厭別人說喪氣話,我扭頭瞪了他一眼:“你給我閉嘴……”
我話還沒說完,餘光掃到小許房間門口。
小許的父母並排站在門口,一臉錯愕地看著我們。
剛才我潑小許雞血的一幕,想必被他們盡收眼底。
“叔叔阿姨,你聽我們解釋……”
他們不聽。
我們被大掃把趕出門外,咣咣兩聲,他們又把晚上我們帶過來的營養品全都丟了出來。
那些東西摔在了地上,褐色的液體從包裝盒裏流出來。
小可哭喪著臉看看我:“忍冬,你有沒有受過這種不公平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