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可慘兮兮地回家,身上還沾了點雞血。
妮妮捧著一隻燒雞在我家門口等我,其實我對燒雞一般,主要是吃得太多吃膩了。
可妮妮喜歡吃,她覺得她喜歡的東西我也會喜歡。
我們坐在秋千上吃雞,她一個腿我一個腿。
我腦子裏滿滿的,以至於我都吃不下去。
腦子裏塞滿了林思慧的記憶,我也不明白我為什麼能知道一千年前的事情。
“忍冬,你怎麼像霜打了一樣?”
我實在沒忍住,就把這事告訴了妮妮。
“這算不算你的新技能?”
妮妮喜笑顏開,我卻沒她這麼高興。
我不想多這個技能,腦子裏多了一個人的記憶,是很討厭的一件事情。
因為我根本不想知道別人的事。
特別是一個死了一千多年的女鬼的前塵往事。
吃完了雞腿,我回家洗手,我哥已經去送快遞了。
如果不是小許的事情,今晚我們本來是準備跟著我哥,看看他的那個什麼快遞公司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鬼就是鬼啊,人鬼殊途這句話一點沒錯。
莫名的,我想起了昨天晚上騙我們的小男孩。
於是我問妮妮:“說是人更喜歡騙人還是鬼更喜歡?”
“人有好人壞人,鬼有好鬼壞鬼,就像我們狐狸也有好狐狸壞狐狸。”
好吧,妮妮說的很有道理,雖然她說了跟沒說差不多。
晚上臨睡前妮妮關窗戶,忽然她伸手在窗外探了一下,然後扭過頭看著我。
看得我莫名其妙的:“幹嘛?”
“忍冬,下雨了。”
“下雨很正常啊。”我們這個城市到了初冬就特別多雨,隔幾天就會淅淅瀝瀝的下一場。
“我是說老天下雨,狐狸娶親。”妮妮耷拉著眉眼,白色燈光的光遇籠罩在她瓷白的臉龐上:“喜歡我哥哥娶那個司空淩。”
哦,我都忘了。
每次狐狸娶親的時候天就會下雨。
那麼這也就是說這場雨,要連綿不絕的下一個月?
也許是下雨吧,我的情緒也低落起來,和妮妮一起趴在窗口看著外麵細碎的雨絲。
妮妮靠在窗台上,雨點都落在了她的臉上,我伸手幫他擦掉。
“你為什麼不喜歡秋水娶那個司空淩?”
“他應該娶你呀!”
妮妮又來了,她每次都要提起這個茬。
我縮回了身子,跑進洗手間裏麵去洗澡。
秋水為什麼要娶我呢?
當初他是為了救我們,才會給我一滴血。
我的心裏潮乎乎的,好像那雨絲也下進了我的胸膛裏一樣。
“忍冬。”妮妮隔著洗手間的門跟我說話:“段煜麟給你打電話。”
我用大毛巾包住自己,把門打開一條縫:“打電話給我做什麼?”
“我怎麼知道,你自己去接。”
我洗完澡,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頭發去接段煜麟的電話。
他的聲音從電話的那一端傳過來,清澈的仿佛他的眼神。
“季忍東,你在做什麼?”
“你猜。”我沒好氣。
他的聲音依然溫潤,一點都不惱。
“這個周末有時間嗎?”
“沒有。”我想都不想的就立刻否定,最近段煜麟好像總是找一些有的沒的的借口打電話給我,我不確定到底要想幹什麼,先拒絕再說。
他在電話那一端笑了,我第一次聽到有人被拒絕,還笑得這麼開心。
“上次芸汐是給了你兩張他畫展的門票?周六我們一起去?”
他不說我都忘了,那門票現在還在我的包裏呢。
“我都不懂畫,我就是藝術白癡,什麼都看不懂。”
“不一定要看得懂,再說她的畫也沒多高深。”
可我對看畫展實在是沒有興趣。
段煜麟又說:“其實,周六是我們集團包了畫展,集團裏的每個員工都會去,我想你朋友作為我們員工的一員也應該會參加。”
“妮妮比我更不懂畫。”
“我公司的員工大多數也不懂,所以就當做逛公園一樣。”
段煜麟聲音輕輕柔柔的,沒有任何的逼迫性,但是卻很有說服力,一時半會我都想不出該怎麼拒絕他。
而且他說那天妮妮也會去。
我回頭看了看正坐在床上刷手機的妮妮,她別說畫了,他連海報都看不懂。
既然找不到理由拒絕,那我隻能哼了一聲說:“好啊,到時候再看看我有沒有時間。”
“周六的下午兩點鍾我來接你。”
段煜麟掛掉了,妮妮也停止了刷手機,抬頭看著我。
“為什麼段煜麟總是找你?我爸以前說黃鼠狼給雞拜年,肯定沒安好心。”
“不用黃鼠狼給雞拜年,你給雞拜年也沒安好心。”我戳了一下她的腦門:“睡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