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爺接著道:“那藥是長期需要,京城權貴眾多,管製嚴明,做這事實在危險,宮裏那位便讓我們到這窮鄉僻壤來,雖說沒有京城的繁華,但是能讓掌櫃的當官。”
陸霜聽到這也心下明了了,從藥鋪掌櫃到地方官,是階級的跨越。
可聽下來都是嘉貴妃的意思,陸霜停筆問道:“那與二皇子具體有何牽連?”
“南河縣令的官位是二皇子一手安排的,且他讓我們加量產藥,每月會給我們許多額外的銀兩,至於那些藥,我們也不知被他賣去何處了,總之他從中牟取暴利,那些錢財作何用處了我等也不清楚。”
錢財用在何處?這陸霜是再清楚不過,自然是朝堂上上下下地打點關係,私下裏駐養暗兵暗將,囤積兵器車馬。
這些都是燒錢的勾當。
寫到此處,這份口供才算得上有些意思。
陸霜又提出最後一個問題,“具體藥方何在?”
“無藥方記載,隻在人心中,嘉貴妃乃是西蠻和親來的,此藥是西蠻秘藥,隻有西蠻皇室知曉。”
陸霜頓了一頓,父親陸岐和西蠻交戰過,對其的評價就是“善用奇蠱,幻術彌生”。
如此看來,此藥確實很有西蠻的風格。
“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你方才是這麼說的吧?若是藥方不說,你照樣人首分離。”
師爺沉默了一會,最終還是道出了藥方,陸霜換了張宣紙記下。
事罷,陸霜拿起師爺的右手,將他手指割破了個口子,在口供上按下了血印,隨後師爺被扔進了牢中。
陸霜做完這一切,對目睹了全程的鍾黎道:“監官大人覺得當如何處置。”
鍾黎垂眉,淡淡道:“壓下嘉貴妃和二皇子的事,把南河縣令斬首示眾。”
“……好。”
陸霜緊緊攥著那張寫滿嘉貴妃和陳謹弈罪行的口供,咬牙命令道:“明日晌午,把南河縣令…斬首示眾!”
“是。”
消息一出,百姓嘩然。
南河縣令瘋了一般狂吼,“本官身後的人你惹不起!你敢殺我?!本官是朝廷命官!!”
直到陸霜把師爺的口供擺在他麵前,他還是不以為然,隻是罵了一句“吃裏扒外的畜牲”,又開始喊叫。
“京裏來的人,辦事都不必走章程?就算本官有不妥之處,何至於死?入冊官員你說殺就殺,你眼裏還有王法嗎?!”
“章程?血印口供,鐵證如山,這還算不得章程?”
南河縣令一肚子委屈,他自認為就算私自關押女子,又或是偷襲陸霜的船,到底都沒有明晃晃地弄出人命來,何需償命?
陸霜不想再與他爭辯,隻冷聲提醒道:“大人覺得上頭的人能保你,是因為你有他們的把柄,可如今我替他們把這把柄給壓下去了,他們怕是巴不得你快些死。”
南河縣令啐了一聲,“嗬嗬,你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與我有何區別,站在高處假裝自己很正義,實際你也不過是他們的一條狗!還不是在幫他們擦屁股嗎?”
這話戳中了陸霜,她眸中的恨意都要溢出眼眶,用隻能力握著拳頭,指甲刺得掌心發疼。
她走到縣令身側,用鍾黎聽不清的聲音在他耳邊道:“至多三年,我要他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一一付出代價,大人還是好好珍惜自己最後一日的生命吧。”
次日晌午,縣府衙門處被百姓圍的水泄不通。
“這狗官終於要死了!”
“誒,京裏來的這位姑娘,到底是什麼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