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兒,你怎麼了?!”大皇子李楨瞧著納蘭珠失神的樣子擔憂問道,納蘭珠回過頭來眼神慌亂地看著他,有些手足無措,“我就是不想聽,有點不舒服,就先回去了,殿下和楚小姐玩的盡興。”
楚不凡看出了納蘭珠眼底的恐懼,她果然和碧荷之死有關係。要不然納蘭珠再蠢也不會說出讓她和李楨玩的盡興這種蠢話。
楚不凡本想試試,誰知道納蘭珠還真是上道了。
“我跟你一同回去。”大皇子李楨放心不下,扶了納蘭珠便往外走,走了兩步想起楚不凡還在這,回頭歉疚地笑了笑,“等下次,我再陪你出來聽戲文,這次就先走了,別氣我。”
楚不凡點點頭,目送他們二人離開,隨即眼神漸漸暗下來。
“輕舟,我們也走。”
“啊?!小姐,咱們不多瞧瞧了?輕舟也想聽聽那個‘張生與妹’,小姐咱們一會兒再走吧。”輕舟嘟囔了一聲道。
楚不凡眼底一抹深笑,她站起身來拉著輕舟往外走,神秘道:“現在有什麼好看的,須得晚上看才好。”
晚上看的才是真實。
輕舟似懂非懂被拉著出了戲院,轉眼白日變黑夜。
“小姐,您說的晚上來看戲,就是來夜闖皇宮?”輕舟瞧著又黑又高的宮牆,害怕道,“要是被人看到了,咱們可就完了。”
“小李青都不怕,你又怕什麼?”楚不凡笑道,戴上兜帽,緊了緊手腕處的袖口,拉著輕舟便要躍上高牆。
“他是不怕了,”輕舟無語地瞧著身後暈乎乎的小李青,他一腳踩了空癱倒在城牆根處,看樣子跟討打的醉漢無兩樣。
“小姐,小李青也是有性子的,咱們總這麼著,他知道以後非得告咱們的狀不可。”
“你擔心他?”楚不凡挑逗道,“我就知道你這丫頭春心萌動,說喜歡別人都是假的,其實心裏啊,自始至終都隻有他一人。得了,你在這守著他,小姐我去去就來。”
“小姐!”輕舟臉上浮現出一抹紅暈,她嗔怪道,剛想再說兩句,楚不凡身子一閃,在宮牆上靈動一躍,眨眼之間便躍入了宮門。
“真不知道小姐什麼時候有了這麼好的功夫。”輕舟嘟囔道,朝著小李青的方向走去,誰知宮牆上又是黑影一閃,輕舟驚訝地低呼一聲,轉頭再看小李青,卻是毫無影蹤了!
小李青回頭望著呆愣的輕舟,朝著東麵打了個響指,東麵出現兩個黑衣人,那兩個黑衣人在高處守著輕舟,確保她暫時無事之後,小李青才臉色凝重地跟著楚不凡的方向去了。
他竟不知,自家小姐的功夫如此高,若真論下去,恐怕十招之內帶不回她。若是真打起來,小李青又怕驚擾了宮城裏的侍衛,隻好裝昏偷摸跟著楚不凡了。
這個小姐,還真是不讓人省心了。
楚不凡沒猜到小李青的功夫有多高,秦笙從未練過武,對於猜測對手水準上差了些火候,如今夜夜出去練習,功夫沒長多少,楚不凡這身子骨卻強多了,也算是有些收獲。
這麼想著,楚不凡心裏稍有安慰,躍入宮城之後,躲在一棵老樹旁,待巡視的侍衛換班時,才朝著目的地奔去。
大約半個時辰之後,她便來到那一處被封禁的宮門前。
雖是封禁宮門,但內裏燈火通明,不像無人居住的樣子。宮門裏玉橋懷抱著流水,流水咕咚咕咚冒著的熱氣升騰至半空中,夜裏暗月中,這裏仿佛月中宮殿,又神秘又古典。
冬日裏引來活水,玉橋湖底打通了引暖流,她真是坐享萬千寵愛的人了。
來到這裏,胸腔大痛,楚不凡捂著胸口,抬頭瞧上‘月華宮’三個字,攥了攥手指,道:“轉世冤死之仇,今日我必得報。”
說完,她掏出懷裏的人皮麵具戴在臉上,脫了兜帽,握了劍,闖進那一片水霧之中。
月華宮中今夜有人在,納蘭珠穿了一身素白此刻跪坐在主殿裏的蒲團上,她獨自一人,挎了貢品籃子,親自點了香,朝著碧荷公主的靈牌祭拜。
口中念念有詞,句句悔意,“碧荷公主,你年少去了,我很替你惋惜,往日裏我常恨你,總跟你過不去,你寬容大度從不與我為難。可我蠢笨總不知道你的隱忍,一味逞凶鬥狠,欺負你許久,害你許多,求你諒解。”
“你既然已去了,就別再留戀世間,好好投個胎,別生在帝皇家了。”
“納蘭珠為你祈禱,為你祈禱下一生你能和心愛的人相守白頭。”
“大皇子妃好善良的心腸,碧荷當真受用不起。”楚不凡冷笑了一聲道,她聲音悲涼,飄在空寂的月華宮詭異感更重。
納蘭珠被嚇得身子驟然一僵,一股陰風擠破了窗戶,‘啪啪’一聲吹倒了碧荷的靈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