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我……別來找我……不是我!”她顫抖著趴在地上抱著頭躲著,額頭上沾了香灰狼狽的很。
“嫂嫂,你怕什麼啊?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否則夜半時分,怨鬼會來敲你的門。”楚不凡慢慢走過去,她俯視著嚇的癱軟的納蘭珠,心裏更堅定她就是凶手!
“我不是,我不是!你走!你走!你走啊!”納蘭珠死死抱頭趴在地上,聽著楚不凡的話越發怕的厲害!
楚不凡卻不管她的恐懼,拽著納蘭珠一隻手將她整個人帶起來,逼著納蘭珠看著她,楚不凡喝道:“你說啊!嫂嫂,你為何要殺了我?!”
“啊!!!”
納蘭珠看到碧荷那張臉之後嚇的歇斯底裏嚎叫著,她身子顫抖地往後躲,撞倒了香燭,撞倒了香爐,滾燙的蠟油滴在她手背上,痛感在恐懼裏卻不值一提。
“碧荷公主,我沒殺你,我真的沒殺你!”納蘭珠牙齒打著顫,說出來的話模糊又顛倒,她重複著狡辯的話,眼神卻閃躲。
“我的好嫂嫂,你說啊!為何要殺了我?!我到底做了什麼你要殺了我?難道就因為哥哥愛護我,母妃關心我?難道就因為我享受了梁國萬千寵愛?!”
“滾開!”
納蘭珠聽到‘哥哥’二字突然抓狂,她一把推開楚不凡,右手抓著地上滾燙的香灰朝著楚不凡的臉上狠狠撒過去!
楚不凡揚袖擋了香灰,低頭一笑道:“不想再躲了?這才像你啊,納蘭珠。”
“是你奪走了我的一切!碧荷,我討厭你,我恨你!我恨毒了你!”
納蘭珠暴怒道,眼裏一片怨毒,“就是因為你的一句話,我嫁給了李楨!你是公主,你誇獎我是我的福分,我感激你,並不恨你。可是為什麼就因為你是公主,我所有的東西都要你來賞賜?!李楨是我的夫君,憑什麼你一句話就可以帶走他,你一句話就可以影響他所有的情緒?!憑什麼所有人都要寵愛你?!憑什麼我的夫君給你的愛比給我的要多?!為什麼你總是俯瞰人間?!你都有柳城了,他那麼好,同樣是天之驕子,你為什麼還要纏著你哥哥?”
“你有個不舒坦,李楨他衣不解帶,可以照顧你幾天幾夜;你說要薑國的汗血寶馬,他可以親自幫你帶回來;薑國,那麼遠,離著梁國三千裏,然而,你一句話,他便可以跋涉兩個月;你們是兄妹,可你已經有人照顧,為什麼還要搶走他?!為什麼?!”
納蘭珠哭成淚人,她嘶吼著,嗓子已然被撕裂,然而她仍舊憤懣地控訴,滿眼的傷悲和痛楚。
“所以,這就是你殺碧荷的理由?!別人對她的好讓你嫉妒到發狂,所以你要毀了她?在她得了風寒之後,你將毒藥送給她,還嫁禍給了太子李閑?!”
雖然不想承認李閑和此事無關,但看如今的情況,卻不容楚不凡再分辨。
事情已然明朗,一切都是納蘭珠所為,她看不慣李楨寵愛碧荷,所以趁碧荷生風寒病時為她送了毒藥,讓碧荷的母妃親自喂給她,讓碧荷承受最大的痛楚,然後悲慘死去。
納蘭珠什麼都算到了,也做到了讓碧荷最痛苦的死,讓碧荷死在自己哥哥和母親手裏,可她卻沒料到,死去的不是碧荷,是秦笙,那碗毒藥根本沒來得及端給碧荷,隻是毒死了無辜的秦笙。
“不是的!不是的!我沒殺碧荷公主!我也沒有嫁禍太子!”
事情發生了逆轉,納蘭珠滿眼血紅,她雙手抓著楚不凡的手臂,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在她瘦削蒼白的臉上滾落,她低頭將額頭叩在楚不凡小臂上,道:“我沒殺你啊,碧荷,我真的沒殺你!我隻是……我隻是嫉妒你,我隻是……我隻是想讓你受些皮肉之苦,所以我騙你去泡藥池,我在藥裏給你加了害身體的藥……”
“我隻是想讓你得些小病,我想讓你斷斷續續不停得些小病,我就是想看看李楨對你的寵愛是不是真的,就是想知道若你一直病著,李楨會不會覺得你煩……我沒想殺你,我不知道你會因為這些小病就去了,我也沒想到,我什麼都沒想到……”
楚不凡隻覺心口鈍痛,原來真正的碧荷的確是被人害死的麼?她作為碧荷醒來時,突然被人喂了毒藥殺死,她以為碧荷的死和她的死是同一人所為,可是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碧荷的死漸漸被人遺忘,那碗毒藥經由誰的手好像永遠都查不出結果,她猜著而後確定,碧荷公主得了風寒不幸去世。
然而,當下,納蘭珠卻趴在她腳下向她懺悔,她就是害死了碧荷公主的真正凶手,卻不承認是殺了她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