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
所有人跪了一地。
朱沛一進屋就責備了屋裏所有人,“都是沒事做嗎?不收拾行裝,在做什麼?以後可不回這裏了,東西要沒了可不回來拿!”
陳爾嫣不願見他,眼都不抬一下,立刻要告退,“王爺說的是,妾先告退!”
可在旁人眼裏成了她心虛才急著走,那郭以竹怎會叫她如願走呢?瞬間冷笑,“側妃急著走作甚,方才的話還沒聊完呢?你是不是心虛了?”
陳爾嫣瞬間一句話跟上,“我心虛什麼,該心虛的是別人!方才到底說了什麼,你自己好好跟王爺交代吧!”
朱沛更盛怒,“還要吵?”
誰都閉了嘴,靜得掉針可聞。
朱沛掃視四下,妾室們的爭執平常都是王妃管的,如今沒有王妃在,他也懶得管,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罷了,算給爾嫣幾分薄麵,免得那種事鬧大不好收場,“都給本王回去!往後裏,誰再如此爭執鬧事不休,家法伺候!”
王爺終究是偏袒陳側妃。明明方才聽到了屋裏的爭執,可他卻不動聲色,將所有人都警示了一遍。側妃以前有老相好這種事,恁哪個男的都受不了,居然還如此沉得住氣?王爺可真一點不在乎。
孫芳藹使了眼色給對麵的郭以竹。
有時候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郭以竹會意,立刻大著膽子說了一句,“王爺莫要生氣,妾等隻是在聊一些閑事罷了。並不敢爭執鬧事。”
朱沛沒想到郭以竹如此大膽,索性坐在椅子上,其他人都跪著,俯視她,“哦?那你說說,方才你們在聊什麼事?”
“方才我們在聊,側妃跟京都的人偷偷摸摸通信,是不是在跟老相好通信?”郭以竹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居然這時候說這件事。
孫芳藹一聽就知道要壞事,這麼急著拉側妃下馬就好像那天趙氏拉王妃下馬是一個道理,隨著時間流逝終究是無用功。因為王爺並未對她們寒心死心,必會對她們懷念,那麼終有一天她們還是有起複的時候,隻要她們還活著。
果然,陳爾嫣當著所有人的麵,狠狠的甩了郭以竹一巴掌,那樣的響徹整個屋子,那樣的突如其來……幾乎用盡了所有力氣,“這一掌,是本側妃要教你,飯能亂吃,話不能亂說!”瞬間,尚未等所有人有所反應的時候,又狠狠甩了郭以竹另一巴掌。“這一掌,是替柳昭訓打的,方才你打了她,如今還一掌,很公平!郭奉儀這一生都在想著公平二字,這會子可覺得公平了?”
當著王爺的麵,當著這個屋子所有人的麵,郭以竹被狠狠甩了兩巴掌,立刻委屈了起來,瞬間淚在眼眶裏轉動,跪著移到朱沛跟前,生生撲上去。眼淚匆促掉落,“王爺,你都看到了吧,側妃當著您還打我。人家說打人不打臉,側妃是半點麵子都不給我啊。我,我沒法活了。您一定要為我做主啊,您一定要為我做主。側妃這是欺人太甚啊!”
朱沛無動於衷,他的眼睛還未離開過側妃。在他眼裏,這是她第一次那麼動怒,到底為了什麼?是因為郭氏說了她的老相好,還是為柳氏打抱不平?
他心裏怎會看不清……
隻是他好像一直在騙自己。
騙的久了,心也麻木了。
她那顆活著的心,寧願給一個死人!
“郭氏,你怎麼不說,你自己惡人先告狀!”陳爾嫣氣不過,再與她起爭執,“麵子不是別人給的,是你自己給自己的,你自己都不要臉麵了,誰還給你麵子了?”
“側妃你……真是說的一張巧嘴。真是能把白的說成黑的,把死的說成活的。那要是能真把死人說成活人,那可真是太好了呢……”
死人!
陳爾嫣再動怒,可終究硬生生忍住,旋即沒有任何人允許,迅速像倉促逃荒那樣,立刻離開屋子。
朱沛眼睜睜的看著她離開。郭以竹的吵鬧叫他厭煩至極,當即推開她,她一下子失去控製跌在地上。
而屋外陳爾嫣逃離了那個差點讓她窒息的地方,搭著青梔的手一路往自己的屋子裏,臉色極差毫無血色,眼裏的淚死死忍住,如此不由她輕鬆一刻的去處,她不能有任何的情緒,她不敢有。可她的心卻在滴血。
原站在屋外守著的青梔亦聽到了裏頭的動靜,這會子親見側妃,輕聲問一句:“主子,你還好吧?”
陳爾嫣搖搖頭,“我們,回去罷。快回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