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你走慢點兒,我跟不上啦。”一個紮著包包頭的小娃娃,眨著明亮的大眼眸,委屈巴巴的望著前方高大的背影。
背影驀然轉身,輕笑了一聲:“讓你不要跟著來,非要跟著來,現在吃苦頭了吧。”
竹玉鼓了鼓腮幫子:“有本事你把我手裏的東西接過去。”
一個大男人,將一個比他還大的包袱扔給他一個三歲的小奶娃,就問你過分不。
白綏摸了摸鼻尖,上前將竹玉抱起來,放在肩頭坐著,一手提著那沉甸甸的包袱,一手握著竹玉的小腿兒。
“那行吧,走咯。”
……
“師傅,你不要我了?”十二歲的竹玉緊張不安的抓著白綏的自然,雙手抱住他的腰:“師傅,你別不要我。”
“師傅~”
白綏眼中閃過一抹堅決,伸手摸了摸竹玉的小腦袋,“師傅要回家了。”
“那你帶我一起,我也要和師傅回家。”
“師傅不能帶你一起。”因為那個地方,你去了也進不去。
竹玉摟著他的腰,目光純澈,執著的問:“為什麼?”
“因為師傅的家很遠,你去不了。”白綏揉著他的小腦袋,耐心的跟他講道理,在竹玉眼包淚的麵容下,白綏抱了抱這個他養了十二年的孩子。
“師傅,我等你回來。”
……
“師傅,師傅你回來了。”二十四歲的竹玉在天煞閣門口等到了他的師傅,上前撲上去,抱住了他的腰。
“師傅。”
白綏嫌棄的戳了戳他的腦門:“撒開,這麼大個人了。”
“嗯~不撒,最喜歡師傅了。”
“師傅,你還走嗎?”
白綏沉默,他身為聖殿的二長老,不能在這裏停留太久,他注定要回去。
竹玉也明白了他的答案,落寞的鬆開手:“我去給師傅做吃的。”
他的師傅不再是以前那個事事以他為先的師傅了,他也有事情要做。
那天,竹玉喝了一大杯酒,喝的雙頰泛紅,開始抱著白綏哭,委屈的哭,生氣的哭,最後抱著白綏的脖子掛在他身上睡了。
“師傅,我舍不得你。”
“你帶我一起走好不好。”
白綏拍著他的背,目光悠遠,遙望著漆黑的夜空,他孤獨一人,卻原來有人還惦記他。
“……好。”帶你一起。
第二日,竹玉從睡夢中醒來,抱著發疼的腦袋在床上打滾哼唧,滾著滾著發現自己的地盤不大對勁。
這是哪兒?
竹玉光著腳下地,慌忙打開房門。
他是被拐了?還是被師傅丟了?
果然啊,師傅不喜歡他了,再也不像以前那樣哄著他了。
竹玉傷心的低下頭,他此時完全不知道這種複雜的情緒是什麼。
“哎,你怎麼光著腳坐在這裏?”
竹玉抬頭一看,眨了眨眼眸:“城主?”
卿莞擺手:“不用這麼客氣,叫我名字就行。”
“快起來,吃飯了。”
竹玉這才注意到,她手裏端著飯食,他疑惑的開口:“城主,這是怎麼一回事?”
他怎麼來南城了?
卿莞將飯食放在桌上,開口道:“是二長老將你帶過來的,他現在回聖殿了,一會兒就過來。”
“有什麼疑問你問他吧。”
“快吃飯。”
在茫然疑惑中,竹玉吃完了飯,但依舊光著腳坐在門檻上,撐著小臉望著地麵上生長的雜草。
師傅為什麼將他帶到南城?
是覺得他管理不好天煞閣,所以被嫌棄了嗎?
白綏處理完事情過來,就看見竹玉光著腳坐在門檻上,頗有幾分可憐,這娃兒是咋的了?
“竹玉。”
竹玉抬眸望去,就見一身黑衣的白綏正站在院子的另一頭,輕蹙眉望著他,在這一刻,他覺得整個世界隻有白綏一人。
“師傅?”
“師傅!”
竹玉飛快的撲了過去,就如小時候一樣。
白綏也伸手接住了他,眼裏滿是無奈,但更多的是笑意。
還跟小孩兒一樣。
“師傅,你帶我來南城做什麼?”
“不是你要來的嗎?”
竹玉疑惑。
“不是你讓我帶你一起走嗎?”白綏將他放在地上,看了一眼他的腳丫子,又將人抱著進屋。
“天煞閣那邊我已經處理好了,以後你就在這裏住著,我有空出來看你。”
聖殿那邊,竹玉怕是進不去,隻能退一步讓他待在南城了。
竹玉點頭答應,隻要能和師傅在一起,他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