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瑞雪兆豐年,瞧今年的冬雪不斷,來年定然是個好年頭。”珍珠趴在半掩的窗戶上,深深吸了口沁涼的空氣。
窗外白雪皚皚,漫天飛舞的雪花,如一隻隻漂亮的銀色蝴蝶,在半空翩然起舞。
紅綃看她幾乎快把半個身體探出去,搖頭失笑道:“你呀,也真是不怕冷,還不快把窗戶關上,別讓娘娘著了涼。”喵喵尒説
一聽這話,珍珠趕忙縮回來。
“不妨事,開著吧,我也好看看外麵。”江善靠在引枕上,臉上帶著剛從被窩裏鑽出來的紅潤,接過瑞雲遞來的燕窩粥,又一下沒一下地攪弄著。
旁邊炕桌上擺著一碟酸青梅,就因這小東西,整個裏間全是酸滋滋的味兒。
江善聞得倒是很舒服,就苦了她身邊的幾個丫頭,見天兒的嘴裏直冒清口水。
聞言紅綃就笑:“娘娘昨夜睡得早,不曉得珍珠這妮子,還跑出去堆了個雪人呢,黑燈瞎火的也不怕跌個跟頭。”
這話雖有誇張之嫌,但她本就是為讓娘娘得個樂,是以沒人去深究話裏的不對,畢竟就算是到後半夜,儀元殿內外也燃著燈籠,不說亮如白日,那也是伸手可見五指。
“真的?”江善眼睛微亮,來了精神,“堆在哪兒呢,我瞧瞧。”
珍珠不好意思地攪了攪手指,紅綃撲哧笑道:“娘娘是瞧不見了,珍珠堆得那雪人呀,還沒堅持兩刻鍾呢,就給散得七零八落......”
早晨的時候,就讓那收拾積雪的婆子,毫不留情地鏟了出去。
“要說這堆雪人,還要屬守門的小林子最厲害,我上次瞧見他三兩下,就堆了隻胖兔子出來,遠遠瞧著和真的別無二致。”瑞雲插話進來。
珍珠點頭如搗蒜,顯然也見過小林子動手,正要就著他說起話來,那邊蘭心撩開棉簾進來,輕聲通傳道:“娘娘,淑妃娘娘和賢妃娘娘,並幾位嬪主子來向您請安了。”
“嗯?”江善臉上露出疑惑,柳眉輕輕上挑。
如今宮裏,太後閉宮禮佛,皇後禁足反省,請安的事自然就擱置下來,再說,這大雪的天氣,也沒人想早早爬起來,她們好端端的,怎麼想起來給自己請安,這也不合規矩啊。
而且,她今日本就起得晚,這個時辰來請安,怕不是想來蹭儀元殿的午膳?
江善心裏胡亂想著,見蘭心滿臉請示,加上她也有些好奇,便點點頭道:“請她們進來吧,我這就過去。”
蘭心恭敬退下,紅綃有些遲疑,猶豫道:“娘娘,這不過年不過節的,怕是來者不善呢。”
這宮裏誰不知道,她們儀元殿和東西六宮,幾乎是對立的狀態,雖然麵上大家言笑晏晏,那暗地裏的閑話和不滿,從來沒少過。
“我知道。”江善從榻上下來,換了身待客的衣裳,一麵安撫紅綃:“你就放心吧,咱們在儀元殿呢,還能讓外人欺負了不成?”
這話倒是在理,紅綃吐出口氣,攙著娘娘往外走。
“臣妾見過貴妃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坐在椅子上的淑妃等人,瞧見江善從裏間出來,緩緩起身屈膝請安。
江善微抬手腕,目光掃過眾人,不動聲色道:“都起來吧,這天寒地凍的,你們怎麼想起到我這儀元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