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旺角雲來茶樓。
已經成功升任警司的雷耀陽,配合警方一係列後續工作安排,新聞發布會等等後,總算有了自己的時間。
今天,雷耀陽一身便裝,大大咧咧坐在雲來茶樓二樓,麵前一杯蓋碗茶,倚靠窗台,不時看看外麵風景,頗有幾分誌得意滿。
就在雷耀陽麵前,兩個年輕男人小心翼翼,半邊身子坐在凳子上,顯得就不是那麼自在了。
“雷爺,今天叫我們過來,不知道有什麼要吩咐的?”
坐了好一會兒,眼見雷耀陽似乎沒有說話的意思,其中一個年輕男人開口了,語氣恭順。
“不是吩咐,是兌現!”
雷耀陽思索了一會兒自己的事,這才回首,看著小心翼翼的兩人,露出微笑道:
“東莞仔、吉祥仔,你們兩個這次幫了我朋友很大的忙,一百萬暗花是你們的了。前幾天我有事情耽誤了,晚了這麼一陣,希望你們兩個別介意啊!”
說著,雷耀陽右手下探,從桌角提起一個黑色的箱子,放在了老舊的茶桌上麵。
踢踏……!
箱子打開,千元大鈔誘人眼球,滿滿當當重疊在一起。
不錯,雷耀陽麵前兩人,正是宏泰韋吉祥、東莞仔兩人。
兩人替雷耀陽找到了李叔,是那一百萬暗花的獲得者!
隻不過前些天雷耀陽埋頭處理案子,沒有第一時間兌現暗花,今天剛剛有時間,馬上就叫來兩人。
呼……!
兩人聽得雷耀陽一番說辭,又看到麵前一百萬的箱子,心中無不狂喜。
吉祥仔幾乎是條件反射拿過箱子,不過拿到一半,或許又覺得太激動了,在雷耀陽麵前丟人,趕緊賠笑道:
“雷爺,你這話就見外了。我們都知道您平時很忙的,像這種小事,確實應該有空再處理。我們這些天就從來沒急過。”
吉祥仔的話,雷耀陽自然一句都不信。
微微一笑,雷耀陽擺手道:
“你們急不急是你們的事,沒有馬上兌現,是我的問題。這樣吧,暗花晚了幾天時間,作為補償,我會讓人通知你們的老大,暗花是你們的,也隻能是你們的。”
“這樣的安排,你們覺得怎麼樣?”
雷耀陽一番話,說得十分繞口,別人或許聽不太明白。
但是作為聰明人,韋吉祥和東莞仔都完全能夠明白。
百萬暗花他們兩人平分,一人也有五十萬。
這筆錢無論怎麼說,都應該是他們的。
但是別忘了,他們上頭還有老大,還有社團。
東莞仔還好跟丁瑤混,大姐頭可看不上他這一點點錢,韋吉祥這邊了就不好說,特別他跟的人還是洪泰太子,別說五十萬了就是五萬都懸。
更有甚者,五十萬或許不是獎勵,是最大的禍端。
混古惑仔的,為了幾萬塊都能殺人,別說足足五十萬了。
韋吉祥和東莞仔明白雷耀陽的好意,對視一眼,連連點頭道:
“全聽雷爺安排。”
“很好,你們兩個小子真的不錯,暗花晚了這麼久,在雷湖上卻從來沒有閑言碎語。”
雷耀陽滿意再讚,真切道:
“人無論什麼職業,隻要懂得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一定會有出頭的一天。”
“沒什麼事的話,去慶祝吧。”
耳聽這樣的送客話語,韋吉祥和東莞仔都很自覺,由東莞仔抱住箱子,雙雙起身道:
“雷爺,那我們先走了。”
老實說,兩人與雷耀陽的等級差距太大,現階段也就隻能跑跑腿,要讓他們和雷耀陽平等對話,還需要很長時間。
東莞仔稍微好一點算是自己人,韋吉祥說話都有點哆嗦。
隨著東莞仔與韋吉祥兩人離開,不到兩分鍾功夫,兩名男人走上二樓,坐到剛剛兩人的位置。
兩名男人一者年輕,一者中年,皆是西裝革履,風度過人。
坐下之後,年輕男人很直接,幾乎是質問道:
“判官跑了?”
雷耀陽點頭,拿起麵前蓋碗茶喝了一口,平靜道:
“是跑了,判官很聰明,穿著飛虎隊製服,大搖大擺走出了包圍。事後推斷,後來他也沒有走大道,直接跑到了清水灣海邊,搶了艘船出海,現在已經沒了蹤跡。”
“你的仇,暫時是找不到人報了!”
聽得這話,年輕男人麵部有一絲掙紮,中年男人倒是非常理解,話語道:
“這樣也好啊,威猜和汪海都死了,也算是報仇了。”
“最要緊是我們都沒事,可以安安穩穩退休,享受生活了!小莊,你說對呢?”
無疑,中年男人正是茶樓主人馮四,年輕男人是殺手小莊。
他們與雷耀陽合作,提供情報,借助警方力量報仇,誓要滅殺威猜、汪海、判官團隊。
現在結果出來了,威猜、汪海被警方亂槍打死,可是判官一夥沒了蹤跡。
小莊對於這個結果有些滿意,亦有幾分不甘,話道:
“人都找不到了,我還能怎麼樣?”
雷耀陽看著行事風格完全不像普通人的小莊,心下暗笑,表麵看向馮四道:
“馮叔,金盆洗手的事,有麻煩嗎?”
馮四笑道:
“我其實早就是過氣的經紀人,手下除了小莊這張王牌,其他都是三四流。他們不單是我的人,也有別的經紀人。我不做了,隻要小莊沒意見,沒人會在意的。”
“恩!”
雷耀陽點頭表示理解,繼續試探道:
“小莊,那你呢,馮叔金盆洗手開茶樓,以後隻會拿餐刀,不會再拿槍。你又打算做哪行?”
事實上小莊想要收山,隻是殺人殺得煩了,突然一種心理推動。可是他收山後去做什麼,老實講,他沒想過。
聽得這個問題,小莊沉默了。
馮四混跡江湖多年,論人情世故,比小莊強了不止十倍。
他看出雷耀陽對小莊有興趣,也心知以雷耀陽的身份,不會把小莊坑去做犯罪的事。
不由的,馮四開口配合道:
“雷sir,你是不是有什麼好介紹?”
雷耀陽點了點頭,承認道:
“我的女人丁瑤,最近生意越做越大。這生意大了,自然就有很多對頭,很多的麻煩。她雖然是個正經商人,不會害人,但也需要防範被人害。”
“保鏢工作,同樣拿槍混飯吃,卻是合情合法。小莊,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保鏢?”
小莊繼續沉默,拿了那麼多年槍,叫他馬上放下,去混別的行業,他還真想不出混什麼。
保鏢這個行當吧,聽起來還真適合自己。
馮四作為小莊的好友,對小莊心思很清楚,再次開口,對小莊勸話起來。
而半個小時後,小莊同意了雷耀陽的安排,答應試一試“保鏢”工作。
港綜市城寨。
乃是港綜市九龍城區的一座圍城,港綜市“三不管”地帶。
也因此,許多港綜市犯了法的人都逃到了這裏,然後落地生根,又因這裏無法可管,自然販毒、殺人、搶劫、混亂不斷。說起來,城寨其實不大,占地6英畝,約2.7公頃。可是這塊不大、環境惡劣的地方,是太多人的夢幻樂園。
無數偷渡而來的狂人,最後的選擇也往往就是城寨。
無它,他們即使一開始想在港綜市別的地方混跡,很快也會感到來源於本土的排斥。
港綜市八十年代的社會環境,還很大程度延續七十年代,江湖人士來這裏,不投靠社團,就隻能是被社團驅逐。
除非真正“過江狂龍”,或許能“以客欺主”,開拓一方基業。
可惜,大部分人都沒有那個能耐,最後的選擇都是城寨。
城寨這個地方,當然也就成了港綜市最混亂,最沒人管轄的區域。
這一天,就在這處混亂的區域,卻有奇景出現。
由四輛白色小車組成的車隊,上麵布滿了花圈、祭祀用具,在城寨內緩緩前行。
車隊前麵,一夥怪異穿著的和尚,又是敲鑼,又是打鼓,口誦讓人聽不真切的經文。
和尚再前麵,一位優雅的女人,身穿白色旗袍,發髻挽起,隻戴了一朵白色小花裝飾,簡簡單單。
她雙手捧著一大塊黑白照片,走在最前頭。
而車隊兩邊,都是壯碩非常的勁裝男人,步伐穩健,揮動手臂有力,隨車慢行。
這樣的景象,傻子都能看出,是一出葬禮。
葬禮很常見,無論是在港綜市,還是在世界各個地方。可是葬禮遊車,直接遊進了九龍城寨,這可就太少見了。
除了城寨中一些大佬故去,勢力過於強勁,才敢這麼幹,其他普通人,是根本沒資格的。
偏偏今天情況就是那麼特殊,九龍城寨混跡的人,沒人認識白色旗袍女人,但就是不見任何勢力出麵阻止她,任由她“招搖過市”。
以往在城寨中,霸氣不可一世的家夥們,今天好像全都死光了,沒人問,更沒人說。
事實上,就在城寨最有名的狗肉館裏麵,城寨勢力最大的十幾名大佬齊聚,早就被人請到了這裏。
城寨狗肉館,平時是城寨最為熱鬧的地方,全因為港綜市市區不準殺狗,更不可能吃狗肉。
一旦被發現,倒不是法律不允許,而是愛狗人士會找麻煩,讓你的店開不下去。
可是城寨就不管那麼多了,隻要能賺到錢,他們什麼都做。
所以城寨內狗肉鋪子極其有名,許多饞鬼甚至三天兩頭冒著危險,跑進城寨這個地方,就隻是為了吃狗肉。
不過今天嘛,狗肉鋪歇業,或者說被人包了。
俊臉鷹眼,一身帥氣黑色風衣的雷耀陽,這會兒就站在狗肉鋪的主位,雙手微微撐著桌麵,也沒落座,環顧四方。
在雷耀陽麵前,放著十幾個黑色的箱子,箱子早就被人打開,一疊一疊千元大鈔,清晰可見。
其他位置,人坐得也是滿滿當當,有男有女,三五成群。
或是幹脆赤著上身,或是半露紋身,或是俊朗,或是麵目猙獰。
他們無不看著那些打開的箱子,雙眼通紅。
其中,一位長相粗獷,白色汗衫的胖子首先開口了:
“雷sir,你說真的?這些錢都是給我們的?”
“不錯!”雷耀陽點頭,大氣擺手道:
“我朋友的父親,曾經就是從城寨出去的。現在死了,遺願是要落葉歸根,最後風光一把。我那位朋友至親至孝,當然要滿足他父親的遺願。”
“九龍城寨的規矩,我那位朋友很清楚,所以請我出麵,找各位老大過來,奉上借道費用,走完祭祀最後一層。”
“這裏是一千八百萬,你們十八位老大,每一家一百萬!”
嘶……!
聽到雷耀陽的講話,城寨十八位有頭有臉的大佬無不倒吸口氣。
這樣的手筆可太大了。
話說他們今天突然被雷耀陽邀請,那也是懵逼嗬嗬。
而邀請之後,雷耀陽明言,希望他們能夠讓手下兄弟們別搗亂人家的葬禮遊街。
這種要求,他們也是第一次接到,倒也沒覺得什麼特別,算是給警察一個麵子,答應了。
可是接下來,雷耀陽又丟出十幾個箱子,真是震得他們腦子嗡嗡。
其中一位老大根本就不肯信,話語道:
“雷sir,你的大名,我們兄弟雖然在城寨,倒也聽過。不是相信你,不過江湖事,還是清楚一點的好。你那位朋友隻是借道祭祀風光,沒有其他的要求了?”
雷耀陽搖頭,肯定道:
“隻是借道,除此之外再也沒有任何要求了。我今天約各位老大過來,不僅連一個手下都沒有帶,槍也沒有,足夠誠意了吧?”
“怎麼?這位老大信不過我雷耀陽?”
呃……!
那名發言的老大為之一咽。
同時,另外一名較為年輕,臉上紋滿虎豹,都看不清麵容的家夥開口了:
“禿丙坤,雷sir這明顯是有好處便宜我們,你怎麼這麼多話。挑,你不信沒關係啊,可以不要這筆錢,我狂龍吃點虧,替你收了。”
說著,狂龍更是看向雷耀陽,露出一種完全看不出的微笑道:
“雷sir,你放心,錢給我,路我也能給你朋友開。我擔保您的朋友今天祭祀遊街,不會有任何差錯!”
話罷,狂龍一揮手,大聲道:
“給我傳話下去,街上祭祀的車隊是我們龍王會最尊貴的客人,誰敢搗亂,就是和我們作對!”
“對了,特別是禿丙坤的人,一定要多注意,給我盯緊。隻要他們敢動一下,全部給我做了,哈哈哈……!”
緊隨狂龍其後,一位濃眉大眼,手裏拿著雪茄,現場唯一還看得過去的家夥也開口了:
“隻要有錢收,什麼都有得談,借道而已,就有一百萬,這明顯是送錢給我花啊。”
“雷sir,我叫阿渣,越南人,如果以後還有這樣的事,記得找我啊,哈哈哈……!”
“阿虎,馬上再去給兄弟們招呼一下,在我們的地盤,直接替客人清場,讓客人的車隊暢通,風風光光。”
“大哥,我知道了。”
聽得這話,一個壯碩非常,兩條手臂就好像蛤蟆腿一樣的家夥起身,走出了狗肉鋪。
“阿文,再去吩咐一下……”
“咕嘟仔……”
“刀疤……”
“盲狗……”
有了樣板,其他一些大佬一開始其實也就是打了個招呼,現在已然不是人情,是生意了。
作為九龍城寨的大佬,幾乎個個狂妄非常,但誠信不差,收錢就辦事,無不再次讓人吩咐下去。
九龍城寨街道上,祭祀遊街繼續,莊嚴肅穆。
狗肉鋪裏麵,卻是熱鬧非凡,吵吵鬧鬧。
城寨中的大佬此時全都清楚了,這條子雷耀陽今天找大家夥來,確實沒有惡意,完全是一份“順手人情”,還給了極大好處。
對於這樣的警察,就算他們一個兩個全部是瘋子,也知道好歹,紛紛喊來啤酒,大敬起來。
至於那十八個箱子,早就被他們各自小弟拿在了手上。
“哈哈哈,雷sir,我們兄弟早就聽說過您的英明。今天能夠認識,真是大喜啊!來,我狂龍敬你一杯。”
雷耀陽此刻也已經坐下,看著左手邊那位滿臉紋身,完全看不出相貌的家夥,倒也十分給麵子,舉起酒杯道:
“寨中震三代,出江懾四海,城寨龍王會的名頭,我雷耀陽也是聽過的,請!”
雷耀陽這話倒不是假話,這個叫狂龍的,屬於九龍城寨中老地頭蛇了。
他的爺爺輩,就已經是九龍城寨中的大佬,甚至一度被尊稱為“寨主”。
當然,那隻是江湖匪號,不是公認。但即便如此,也可以想象對方家族的勢力。
而且適才狂龍對自己態度極好,還幫襯自己說話。
張口就是“當街砍死”這樣的話語,亦能看出對方的囂張。
老實說,在九龍城寨裏麵,完全就好像來到一個古代世界,每個大佬都是山賊,動不動要人命的。
偏偏所有人對於這樣的情形好像司空見慣,都沒人在乎雷耀陽是警察的身份,說得那叫一個遛。
雷耀陽更是有些理解,為什麼博士父親落葉歸根,博士那麼大腕,還拜托自己出麵請九龍城寨中的大佬讓路,甚至不惜給出一千多萬費用。
“雷sir,聽說你在旺角開過什麼群英會,十分照顧我們這些出來混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先前開口的越南人阿渣也開口了,這人雷耀陽也覺得挺熟,仔細想了想,似乎是導火線中的主角。
隻是沒想到,這個家夥竟然也混進了城寨,看架勢混得還不錯,算是一方大佬了。
雷耀陽稍作沉思,話語道:
“不能說是誰照顧誰,旺角群英會,隻是一場製定規矩的會議。我雷耀陽代表警方,希望和江湖上的朋友們達成一些共識,最好是能夠做到雙贏。”
“會議之後,是有些江湖朋友受益,同樣,也有一些破壞規矩的人……”
“嗬!”
一名五大三粗的大佬聽到這裏,十分不屑道:
“城寨外都是社團的人,城寨之內沒社團。雷sir所謂的江湖朋友,和我們不是一道的。”
“那些人卑鄙無恥,多是見利忘義的人,雷sir要和他們製定什麼規矩,算是白費功夫了。”
“對啊,鋪再好的路,走的人不對,也是白費。”
“雷sir,你倒是夠義氣,可惜不是我們城寨的警察。”
隨著那名大佬的話,多名城寨大佬開口,無不述說著不爽。
無疑,城寨內與城寨外的矛盾,確實是巨大。
這也難怪,如果在港綜市市區混得下去,誰願意進入城寨啊!
這裏大多數老大,與外麵的人都“仇深四海”,見麵就是“你死我活”。
讓他們說外麵的好,完全不可能。
倒是地頭蛇狂龍、越南仔阿渣兄弟,不再怎麼說話了,不知道想著什麼。
雷耀陽見得,倒也不多說什麼,畢竟大夥交淺言深。
不過多少明白一些城寨內的情況,大部分人是不願意出去,稱王稱霸慣了,也還有對於外麵向往的,比如阿渣、狂龍等年輕人。
不過雷耀陽不願意多說,幾杯下肚後,阿渣饒有興趣,繼續話語起來:
“雷sir,不知道你的規矩,對人還是對事?如果對人,那就不多說了,如果是對事,那我們也願意守規矩,是不是也能去旺角找食?”
雷耀陽臉色微沉,點頭道:
“隻要守規矩,誰都可以在我的地方找食。曾經有位前輩也告訴過我,出來混的和我們做警察的,最要緊就是有飯吃,大家一塊吃,要不然就會天下大亂。”
“我對於這句話,深以為然!”
說到這裏,雷耀陽語氣微低道:
“不過現在旺角的地盤,幾乎都劃分好了。按照我製定的規矩,如果阿渣你是想要硬搶一塊地盤插旗,在旺角混飯吃,恐怕是不行了。”
“如果你那麼做,第一個對你動手的,一定是我!因為你那就已經是破壞了規矩。”
一聽這話,阿渣臉色有些不好看了。
狂龍若有所思,倒是其他大佬,毫無自覺,完全是閑聊狀態:
“阿渣,外麵有什麼好的,在城寨自由自在,你們兄弟殺人的生意不是很好嘛,還想出去?”
“就是啊,在這裏吃狗肉,看脫衣舞,每天開開心心。去了外麵,你丟個垃圾都要被罰款的,就憑你們三兄弟,能習慣得了?”
“哈哈哈…阿渣,別想了,外麵沒你立足地方的。”
聽得耳邊不斷傳來的吵鬧言語,阿渣表情冷漠到了極點,在他身邊,寸發休閑裝扮的親弟弟托尼,一雙銳利的眼中殺氣閃爍,不斷掃向說話的大佬。
眾多老大被托尼毫不掩飾的殺氣目光掃過,無不感到背脊發涼,聲音越來越小。
他們雖然都是一方大佬,但是對越南三兄弟還是十分忌憚的。
這越南三兄弟幾年前從越南偷渡過來,進入城寨後,憑借過硬的身手,做殺手生意起家。
現在身邊集結了一大票越南人,依舊從事殺手生意。
換言之,這三兄弟從頭到尾都是真正的凶人,檔次有些高過了地頭蛇、古惑仔。
雷耀陽這會兒又開口了,表情嚴肅,突然問道:
“阿渣,你有心去城寨外麵混?”
阿渣十分肯定點頭,豪邁道:
“我來港綜市是為了發財,為了揚名立萬,不是躲在圍牆裏麵不見人。”
雷耀陽理解點頭,又問道:
“以前不想出去,現在這麼想?”
“以前沒機會,也沒見識。我在城寨殺一個人五萬,城寨外麵的人借一條路,一千八百萬!”
阿渣老實答話,他的回答很奇怪,但在場所有人的心都跟著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