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練使位置遠在西城,路途遙遠,因為沒有準備馬車,楚肆隻得騎著馬跟隨。
兩刻鍾後,眾人抵達地方。
楚肆利落的從馬上躍下,姿態輕盈,月白色的衣袂被慣風卷起,又因她穩穩落地同時,衣袂落下。
馮同陽稍稍打量了下楚肆,“楚公子,看你這身法,好像習過武?”
楚肆正理著衣服,聞言一笑,“在下可不敢說習過武,也就學過點基本,要論起打架,在下覺著還是逃跑比較簡單。”
的確,楚肆下馬時的動作雖然看起來穩健,但要說她穩如磐石也不至於,或許真如他所說那般,隻學過點皮毛。
馮同陽笑笑沒說話,領著楚肆直接去往大堂。
“大人,人已帶到。”馮同陽稟道,然後在張烏的示意的下退後幾步,立在一旁。
正堂之上,一個男子頭戴著紅兜鍪,肩披紅色領巾,一身戎裝,顯得威嚴十足。
楚肆微微作揖禮,不卑不亢,“學生拜見張大人。”
張烏眉頭一皺,隻見楚肆麵龐如玉煢煢孑立,莫名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
尤其是那雙眼睛,讓人感到十分地不舒服。
他心神一蕩,一股冷意從腳直接湧上頭頂。他雙手死死抓緊椅子把手,手背青筋微露。
但轉念一想,那孩子已經受了重傷,奄奄一息,還被他扔在有狼的深山裏自生自滅,第二日一早,士兵還尋到那孩子破碎的血衣以及滿地的血跡。
想來,應該是被野狼吃掉了。
所以,那個孩子不可能還活著。不可能。
大約隻是長得相像而已吧。
張烏這麼想著,暗自舒了一口氣,“你就是楚肆?”
楚肆:“回大人話,學生正是楚肆。”
“年齡幾許?”
“二八年紀。”
二八……倒是和那孩子年齡一樣。
張烏抿抿嘴,繼續問:“你哪裏人?家中是做什麼營生的?”
“回大人話,學生是建淮人,做書坊營生。”
張烏上下打量著她,原來隻是個地位低下的商賈之子。他向來不喜商賈,語氣也變得不善:“你來楚州作甚?”
楚肆能感受到他的厭惡,不過也不在意,“學生原是準備去崇文書院上學,不過報道時間尚早,就留在楚州準備多玩幾日。”
聞言,張烏眉尾一揚,不免多看了她幾眼。
崇文書院自前朝建成,如今也有兩百多年的曆史,是除國子學外的第二大書院。
這人能進崇文書院,倒是有兩把刷子。
張烏開門見山道:“昨日你是否去了文曲戲館?”
“回大人話,正是。”楚肆道:“錦潘樓的小二說,文曲戲館有一位很會唱曲的嬌娘,說她嗓音如百靈鳥似得惹人心癢。學生閑來無事,便在那包場聽了一下午的小曲。”
說到這,她一臉不解的看著他們,“學生不知,大人喚我來所謂何事?就因為學生去了文曲戲館?”
文曲戲館的風絮姑娘在楚州的確頗有名氣,店小二會讓他去文曲戲館倒也是情理之中。不過馮同陽還是讓底下的士兵去證實情況。
張烏眯著眼看楚肆,“別在這裝傻,這幾日你一直都在楚州,楊雲之死總該不會不知道吧?”
“當然知道。”楚肆立時回過味來,“張大人莫不是覺著我是凶手吧?”
張烏:“是不是也要等查過才知道。”
張烏又問了她幾個問題,楚肆皆對答如流,一點破綻都沒有,直到有士兵過來在張烏耳邊耳語幾句。
張烏抬眸看了一眼楚肆,正好對上那雙帶著笑意的眸子。
張烏眉心微皺。
“張大人。”楚肆笑眯眯地道:“學生不過是個文弱書生,怎麼可能殺得了楊雲呢?”
楚肆所言,張烏都喚人一一查證,別說,還真是什麼蛛絲馬跡都沒查出來。長久把人扣著也不是一回事,張烏隻好擺手讓她走。
楚肆施了一禮,袖子微微下滑,露出了一小節手腕,“學生告辭。願大人早日破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