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山的城防並不如東量,陸莞很輕易便入了城,開始遊走於各個藥鋪,采購迷藥的原料。
由於害怕直接采買會引起猜疑,陸莞在抓藥時並不是單種采買的,而是入了一些含有原材料的藥包。
“桂花糖!桂花糖!”
陸莞買齊最後一種原料時,正好遇上一個賣桂花糖的老伯經過藥鋪。
“姑娘,要買點桂花糖嗎?”老伯見她手中提著藥,便問,“這糖又甜又香,最適合配藥了。”
他實在是過得太苦了,不如買點糖送他……如此想著,陸莞便多買了一包桂花糖藏在腰包裏。
陸莞憑著記憶製好藏有迷藥的煙管,一直在客棧耐心等到了天黑,這才溜到了安寧靜口中的昭獄。
昭獄門口立著四個守夜的獄卒,陸莞環顧四周,見私下再無其他人,站在上風口燃起了煙管,那幾個獄卒片刻便開始犯困,栽倒在地。
陸莞從其中一個個子較為矮小的獄卒身上拔下了馬甲,套在自己身上,然後將煙管插入門內。
估摸著附近的獄卒應該都倒了,她推開了昭獄的大門,強作鎮定,悄聲而入。
陸莞一連摸了好幾個獄卒的腰間,卻始終沒有找到鑰匙。
“馬吉,換班了!”
拐角處突然傳出人聲,陸莞連忙貼牆而站。
“馬吉!你怎麼睡著了?你小子不會是耍賴吧?”那個獄卒大剌剌地嚷著,很快出現在陸莞的視野裏,並經過了她。
陸莞連忙從背後捂住他的嘴,不讓他出聲,又將煙管在他鼻前晃動。不出三個呼吸,這個獄卒也軟下身子倒地。
“喤啷”
是金屬相擊的聲響!
陸莞喜出望外,果然從這個獄卒身上找到了鑰匙,佩戴在自己腰間。
一樓都是些審問室,此時並沒有什麼人,陸莞繞過幾個審問室,便看到了通往地下的樓道,樓道後隱隱傳來人聲。
陸莞下到地下一層後再次屏住呼吸,打開煙管,朝裏麵吹氣。
地下一層就是關押罪犯的地方,警備果然嚴密了不少,每隔十步就有一個獄卒貼牆而立。
那些獄卒聞到無味的迷藥時,已經開始犯困,陸莞大著膽子大搖大擺地走過去,也沒有人發現她不是昭獄當差之人。
她裝模作樣,一路提心吊膽,一連巡走了好幾個來回,等那幾個獄卒都貼牆打盹了,才開始查看囚徒。
昭獄內濕氣很重,濕漉漉的稻草腥味和血腥味混作一團,刺激著陸莞的胃部。她強忍住翻騰的惡心,繼續往裏探去。㊣ωWW.メ伍2⓪メS.С○м҈
已是夜半時分,痛苦的哀嚎依舊此起彼伏,陸莞硬著頭皮去看那些□□的來源,尋找鄔南孛的身影,卻是越看越不敢看。
她仿佛置身於某本講解地府的封建書籍中,每個牢房都是一個小地獄。那些囚徒各有各的殘缺,卻還都吊著一口氣苟延殘喘。陸莞的腳都是軟的,也不敢扶那些粘膩的牆壁,深一腳淺一腳地往深處走去。
一直走到最深處,陸莞終於望到了一個沉默異常的囚徒,那人被綁在十字架上,身前懸有一條鐵鏈。
等她靠近時才發現,那條嬰兒手臂粗的鐵鏈是穿過他的琵琶骨吊著的,他也不是被綁在木樁上的,而是被人用咒術加持的鐵釘釘住了雙手。陸莞整顆心都揪了起來,一遍遍祈禱這不是鄔南孛。
那人垂著頭,陸莞無法看清他的五官,隻能進入牢房,撩開他的亂發,最先露出來的是一個陡翹的鼻梁——他就是鄔南孛!
鄔南孛並沒有睡,陸莞伸手的那一刹那,便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