嫻妃被江月璿的眼神看得渾身一僵,到底是閨閣女子,沒見過太多世麵,又不幸碰上了這種在各個世界都混得風生水起的大魔王,麵對著這樣的視線,壓力不可謂不大。
不過口都開了,總不能半途而廢,於是隻能稍顯尷尬地笑笑,硬著頭皮往下說道:“聽聞娘娘一向疼愛那位江小姐,不知可有為她尋好人家?”
她這已經是說得特別直白了,總不能直接問對方是不是要把侄女送進宮來。而且這話問著雖說有些唐突,但到底也不算多出格。
果然江月璿沒有生氣,隻是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會兒,而後便放下茶盞,不鹹不淡地道:“哀家那侄女兒性子嬌憨,容易叫人欺負,瞧了這麼久也沒瞧中哪個兒郎,隻怕日後出嫁會受委屈。”
話說到這裏,在場眾人頓時都緊張起來。
即便這位太後並不是皇帝生母,和皇帝關係也一般般,可就像之前皇後說的那樣,江太後的母族可是為陛下等級效了力的!比起他們這些妾室家族裏提供的支持,自然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隻怕陛下會為這這份情多照顧那江氏一二。
一時間,憤怒怨恨的眼刀子都悄悄紮向了哪壺不開提哪壺的嫻妃。都怪這人,非要提這一茬,萬一太後娘娘本來壓根沒這心思,結果被她挑起來了,那多冤枉。
好在上頭的江太後話鋒一轉,安了他們的心:“所以哀家想著,去向皇帝求個恩典,封她一個郡主的爵位,日後招了郡馬上府裏來。小夫妻兩個平日裏住在郡主府,也不怕被婆家人欺壓了。倘若她不願嫁人,也能自立女戶,一個人在郡主府裏舒舒服服待著。”㊣ωWW.メ伍2⓪メS.С○м҈
這也是原主的心願,因為她一向覺得自己這個侄女和自己很像。原主沒有一兒半女的,她兄弟家也隻有這麼一個老來得子的小閨女,全家上下都捧著疼呢。即便是用助皇帝登基的全部功勞換取小女兒的一生安樂,他們也是樂意的。
江月璿想著這應該不算她插手幫忙,不會給江家帶來太多麻煩,所以打定主意,回頭就叫人去承恩公府提點一二。想來這家子男丁應該也考慮過這樣的做法,不可能隻有原主一個人有過念頭。
說起來江家也算是老實,要不原主也不能坐穩後位三十多年。江家這幾代主事人都是低調的性格,也不貪權,家風很正,一直信奉知足常樂。相比起當個權臣,他們更想做富貴閑人。
隻可惜承恩公這個爵位並不是普通的世襲爵位,隻是對後族和嘉獎。如今原主成了太後,等到孝期一過,爵位必然會有變動。
江月璿不關心這個,外頭男人混得怎麼樣她才懶得管呢。反正這個地方男尊女卑的,男人再怎麼也差不到哪兒去,也就是小侄女還是個十四、五歲的未成年女孩子,她才願意幫著說兩句好話。
“郡主好啊。”另一個妃位的慧妃笑吟吟地奉承了江月璿兩句,也是看準嫻妃要開口的時機截住了對方的話頭,“還是太後娘娘深謀遠慮,不過要嬪妾說,郡主之位還是低了些。先帝子嗣單薄,僅有一位公主還已遠嫁,若能多一個妹妹在京中陪伴陛下,想來也是不錯的。”
她這是在隱晦地提醒江月璿,現任皇帝的手足太少了。為了上位,僅有的三個皇子互相之間都成了烏雞眼,除了如今這位新帝,另外兩個已經一個被罰守皇陵、一個被貶為庶人了。
如今皇帝正是缺兄弟姐妹用來展現孝悌友愛的時候,定然會對公主大加施恩。但偏偏唯一的姐姐和親去了,為了國家安定又不能接回來,除了施恩宗室子女之外,也就隻能認個義妹之類的挽回風評了。
江家那位小姐也算是趕上了好時候,又有疼人的姑姑,慧妃想想就覺得叫人羨慕。要她說當宮妃哪有當公主來得舒坦,宮妃是伺候人的,還不知道能不能一直受寵下去,又能不能生得下孩子。
如果是她,她也不想叫侄女入宮。即便當不了公主,當個郡主也不錯呢。真想不通那些擠破腦袋要入宮的郡主們腦子都是怎麼長的。
江月璿衝著慧妃滿意地笑笑,算是接下了她的示好:“你的意思哀家明白,隻不過這事兒還要看皇帝的意思。我前兒聽慈安宮那邊似乎是想送侄女入宮,雖說皇帝不是貪戀美色的人,但這也說不準。”
在場的多是聰明人,立刻明白江月璿這是提醒他們皇帝可能會看中江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