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皇上恩準!”徐階顯得遊刃有餘地麵對隆慶,宛如一個鐵骨錚錚的丞相般,抬起那張目光懇切的老臉道。
“準了,朕準了!”隆慶是一個很好說話的性子,當即便是應承下來道。
其實他在裕王府之時,早已經聽到海瑞的事情,而高拱亦是跟他說過釋放海瑞的必要性。哪怕徐階不在這裏奏請,他亦會找時間以皇帝的名義釋放海瑞。
“臣等謝皇上隆恩!”徐階看到達到自己預期的目標,嘴角不由得噙起一絲微笑,然後又進行謝禮地道。
實質上,他此舉不僅是博名,而且通過裹挾著百官一起替海瑞求情,無疑是向隆慶展現了自己這位首輔的“巨大聲望”。
高拱看到徐階耍這種小心機,臉上亦是極度不痛快,顯得有些急不可奈地站出來道:“皇上,臣有本奏!”
“高師傅,你請說!”隆慶看到是老師高拱,當即便是客氣地抬手道。
高拱的嘴角微微上揚,當即幹勁十足地朗聲道:“陛下繼承大統,當務之急是安定天下,還天下以公理!大行皇帝遺詔有雲:遂致奸人乘機誑惑,土木歲興,請即刻著令徹查及問罪蒙騙大行皇帝之奸人!”
“高閣老,天下早已經共知,誑惑大行皇帝之人正是昔日天師陶仲文和邵元節,以及已經被下獄的一幫道士,卻不知還要如何徹查?”徐階的眉頭微微地蹙起,當即進行詢問道。
在場的官員亦是紛紛地望向了高拱,卻是不知道為何突然提起這一茬。
“老夫以為還有他人,特別是誑惑大行皇帝興土木的奸人!”高拱扭頭望向徐階,顯得意有所指地回應道。
這……
林晧然和郭樸不由得暗暗地交換了一下眼色,敢情高拱執筆遺詔之時故意留下後手,將“遂致奸人乘機誑惑”和“土木歲興”連到一起,已然是要玩一把大的啊!
若是說齋醮,那自然是受到道士所誑惑,但這“土木歲興”已然是跟一些官員脫不了關係,特別徐階在其中扮演著不光彩的角色。
徐階亦是反應了過來,卻是深深地望了高拱一眼,眼睛深處閃過一抹戾氣。原本他想要集中精力除掉林若愚,而今這個高胡子亦是不能掉以輕心了。
隆慶似乎意識不到其中的玄機,便是從善如流地道:“高師傅,此事交由刑部徹查如何?”
“皇上……賢明!”高拱先是向隆慶投去一個讚賞的目光,而後拱手稱讚道。
咦?
林晧然注意到隆慶聽到高拱的稱讚後,兩根眉毛微微上揚,整個人顯得很是得意的模樣。
隻是在這麼一瞬間,他的腦海當即閃過小時候的林平常,那個野丫頭每次替人申張正義都是這種暗爽的反應。
由此可見,敢情隆慶從小亦是極度缺少認可,更是渴望得到“權威人士”的認可,這便是一種典型的討好型人格。
卻是這時,一個不和諧的聲音突然從後麵響起道:“皇上,臣要直諫!”
啊?
在聽到這個話的時候,在場的文武百官紛紛地望向突然跳出來了吏科都給事中胡應嘉,這直諫的矛頭無疑是指向剛剛上任的隆慶帝。
隆慶帝的第一個反應並不是憤怒,卻是十分地詢問道:“啊?本王……朕哪裏做錯了嗎?”
徐階等人都將隆慶的反應看在眼裏,隻是他這個反應反倒是助漲了胡應嘉的氣焰,卻將他仰著頭地道:“皇上,錯矣!”
“胡應嘉,你別有這裏沒事找事,這朝堂不是你搬弄是非的地方!”高拱的臉上微沉,亦是護著自己的學生道。
胡應嘉顯得無所畏懼地瞥了一眼高拱,然後正義凜然地說道:“正所謂天地君親師,皇上跟高閣老雖有師生之實,然今皇上是君,高閣老為臣,何故在殿上還三番五次稱其師傅?”
這……
眾官員聽到這番話,不由得麵麵相覷,似乎還真是這麼一回事。
隆慶亦是沒有想到自己真的犯了錯誤,宛如是做事性的孩子般,當即進行認錯道:“本王,不,朕……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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