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踏著青石板路,清風吹過,枝稍的積雪隨風而落。
披著雪白色狐裘的濮陽輕禮正往扶風榭而去,隻是剛剛離開絳紅堂不久,侯夫人身邊的丫鬟提著食盒追了過來。
“大小姐留步。”丫鬟一路小跑過來,停下來時,呼吸變得急促。
濮陽輕禮轉頭,便看到了侯夫人身邊最受重視的丫鬟,記得是名為若月。
“夫人還有事嗎?”濮陽輕禮停住腳步轉身。
話音落下,卻見若月舉起了手中紅木雕花的食盒,遞給站的最近的朱苓:“大小姐,這是夫人讓人給你準備的梨花酥,方才夫人望提,特命奴婢給您送來。”
若月微笑著。
聞聽,濮陽輕禮一怔,目光看向身側的朱苓,朱苓會意接過了食盒,濮陽輕禮輕輕一禮:“替我謝過夫人。”
話音落下,若月行了一禮便也離去。
回到扶風榭,濮陽輕禮上了小繡樓,從居蘭手中拿回了那一封書信,朱苓放下食盒便一同離去了。
濮陽輕禮坐在床邊,沒有著急去看信封中的內容,反而從荷包之中拿出了一陣細長的銀針,直接紮入了手中泛著淡淡鵝黃的梨花糕。
梨花糕上淺淺的花香彌漫,銀針紮下去沒有任何反應。真的就是一塊普通的梨花糕。
“素衿中毒的事和侯夫人無關……”說著,濮陽輕禮的眉頭不竟蹙眉。
方才若月給她送來糕點之時,她便懷疑或許是這糕點的問題,素衿的記憶中,侯夫人知道素衿喜歡吃梨花糕,便經常會命廚房做了送過來。
再加上宇清並未中毒,身體康健,不喜歡吃這種甜膩食物的原因,讓她有所懷疑,想在看來並非如此。
她放下銀針,拿起一塊梨花糕放入口中,同時拆來了那封書信。
書信的信封之上隻寫了四個字:玉素衿啟。
看著那四個字,濮陽輕禮微微皺眉,方才在絳紅堂隻是匆匆撇過一眼,確認是給素衿的信後便收了起來,現在在看,便覺得字體有幾分熟悉。
“這是,舅舅的字跡。”
想到這裏,她連忙拆開信封。
實際上,她和素衿有兩個舅舅,但大舅已經死在了半年前的法場之上,如今這信封的主人,自然是小舅。
打開信封,匆匆掃過其中內容,少女嘴角浮現一抹笑容,卻又不竟擔心。
“小舅明日要來候府,可問題是若是皇帝知道此事,對小舅出手如何?”
之前,涇陽候府滿門抄斬,除去母親早逝並未受到牽連的尚安候府姐弟二人,便是遠在江湖,無人知曉身份的他們濮陽兄妹。
而小舅,是唯一一個擺在明麵上,卻依然活著的人。
原因便是因為小舅之前遠在青州,手握青州七成財富,若是小舅被俘,被導致青州經濟癱瘓。
而小舅如果入城,便免不了受皇帝注意。
“小舅為何突然這時要入城,偏偏還選在明日。”
她皺眉思索片刻,但卻無果,最後尚且不再去想。
……
入夜,黃昏。
裹在毛茸茸狐裘之中的小姑娘坐在火爐邊,好奇的看著姐姐寫字,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之中帶著幾分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