攬月軒,“叁”號房間之中。
濮陽輕禮坐在桌案旁,她抬頭看了一眼對席之人,後者同樣看他,四目相對之下,落入對方眼中的均是二人那一雙毫無波瀾且深邃的長眸。
對視良久,輕禮姑娘收回目光:“我與他並不相熟。”
“與他相熟的是姐姐。”
沈昭明看著眼前的姑娘,若是這般說,興許在煙柳樓中他們二人是第一次相見,但看著當時夜棠的態度卻著實不像。
“那夜棠回來皇城的目的是什麼?”
雖然棄子爭權並非先例,但這隻是在他們知情之人的眼中,天下人並不這麼認為,愛屋及烏的天子也是一樣。
“為了皇權,為了自己的爭雄之心,同時也是為了表兄。”
話音落下,沈昭明並未再追問,他曾調查過,冬至前,輕禮姑娘走後從紀王府離開,直接去了尚安侯府從侯府之中帶走了玉素衿,而回來之時,卻是他人將玉素衿送回。。
現在,他有一種感覺,輕禮姑娘將一切交給她這位妹妹。
“既然玉小姐都知道,那在下便明說了。”
濮陽輕禮垂眸,示意其開口。
桌案之上的香爐散發著淡淡芬香,兩人交談之間都未曾發現藏在“貳”號間中,將所有一切盡收耳中的兩個存在。
“那日在煙柳樓會麵之後,在下次日便到了丞相府和丞相相談關於引薦的事,一同決定選在國宴當日。”
濮陽輕禮頷首:“所以,將軍與丞相有多大把握可以在引薦的同時,保住七皇子性命?”
“三成。”沈昭明未曾猶豫直接答複。
濮陽輕禮漠然,雖然隻有③成,但她知道已經很高了。
在引薦的同時,保住夜棠性命他們都知道這並非易事,如今皇帝為太子繼位收攏兵權,太子雖然身處儲君之為,但暗地裏朝堂之上因為太子花天酒地,作風敗壞,暗地裏投誠其他皇子也有不少,這其中便尤以二皇子,當今的沐王為主。
大皇子年幼夭折,二皇子便算得上是陛下長子,朝堂上下幾位收攬大權的大臣們就曾經在選立儲君之時,推崇過這位沐王,隻是後來,礙於與皇後的情誼,以及皇後背後的世家,立了中宮長子為太子。
同時,太子也是唯一的嫡出皇子,除去太子,皇後還有一女,排行在九。
除此以外,朝堂之中更多的大臣選擇明哲保身,並不參與黨爭。
故而,就算隻有當今這位異姓王以及丞相,他們也有辦法在皇帝與太子的壓迫下以三成的機會在引薦的同時,保住夜棠性命。
但,單單這些不夠,夜棠還是要表現出他的價值所在。
“三成,會不會太過冒險?”濮陽輕禮黛眉微蹙。
聞言,沈昭明淡淡一笑,他並不否定眼前姑娘的話,但終歸有他法:“的確有些冒險,但三日前見過了令尊,在下敢保證這一次,可以到七成。”
“單父親一人,可提高四成?”濮陽輕禮反問。
“並非。”
沈昭明否決。
“不是隻有令尊一人,還有一個,不過他要在四日後才會回到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