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闌珊，彎月掛稍。
煙雲漂泊，那淡淡的月光落在皇城之中，開始變得惺忪朦朧。
攬月軒，“叁”號間中。
話音落下，沈昭明不再言語拿起了手邊的茶壺，他知道眼前的姑娘應該懂他話中的意思，不用他過多解釋。
果然，朝堂與江湖之間終究存在著莫名的距離，不管是琅琊堂還是蓬萊長生閣此前都未曾查到過關於這件事。
“原來如此。”濮陽輕禮垂眸，開口間，再問：“所以，引薦已經決定選在國宴當日？”
“是。”
“那好，國宴之時，將軍和丞相按著計劃好的行事便可，但還是謹慎為上，至於輿論導向，便便交給素衿。”
濮陽輕禮開口，沈昭明應聲抬頭。握著茶杯的手緩緩停下，此時此刻，相對而坐，眼前的姑娘不知不覺與腦海之中那道紅色身影重疊。
眉宇之間不再是先前的溫婉如玉，素雅恬淡。
是一種英氣，不屬於玉素衿這個貴族小姐的英氣。
他想起了半年前，再次遇到輕禮姑娘，其說過的一句話：“需要幫將軍一並解決了嗎？”
麵對十幾位頂尖殺手，輕飄飄的一句話。
那一日，天上月光朦朧，姑娘長發如墨，紅衣飛揚，腰間別著一把血紅色的長劍，抬手之時，長劍淩厲如寒風。
……
隔壁“貳”號間。
淡淡酒香在“貳”號間中彌漫，是一種綿長的江南酒香。
屋內，一身白衣做書生模樣打扮的男子緩緩放下了手中茶盞，臉上繪著一直狼首鷹身夜梟的麵具從頭頂之上移下，重新遮住了麵孔。
男子身邊坐著一個一身黑衣的女子，女子穿著鬥篷，臉隱在陰影之下看不出麵容。
白衣男子開口，正是北夜上一代棄子夜秋離。
夜秋離語氣悠悠，細細品味著話中的深意，他抬頭看向旁邊的女子，看著她一身黑衣，披著鬥篷。WwWx520xs.com
“玄，你不覺得，你這樣的打扮會引起他們的懷疑？”
一身黑衣的女子垂眸淡淡一笑，交談間聽著對方雅間傳來的淡淡交談聲。
“這是我們的地盤，懷疑又能怎樣？”
“她可是蓬萊長生閣的人。”夜秋離開口，目光轉向了攬月軒外，那裏的陰暗處藏著兩道黑色的身影：灼夜，善辭。
話音落下，玄並未繼續這個話題，轉而開口：“濮陽輕禮和先紀王之前見過，這件事您知道嗎？”
說著，玄側過頭看向身邊之人，後者收回目光，看著空無一物的牆壁，麵具之下的眼眸逐漸深邃：“還是那句話，她沒有向我傾訴一生所有過往的必要。”
聞言，玄隻是垂眸，鬥篷之下看不清具體的情緒：“其實您大可以直接問她關於與紀王之間的事。”
“她會懷疑。”夜秋離開口，語氣冷淡。
“您低估了她對您的信任。”
又一次握住茶盞的夜秋離輕輕一笑，語氣中帶著一點笑意。但似乎更像是自嘲：“二十多年的籌劃，我不想毀在一句信任之上。”
“如果再少五年，我們的年歲相差便不會那麼大了。”玄開口，意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