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安候府,候府正堂。
濮陽輕禮一身素色長裙,清冷淡雅,身前不遠處站著名中年男子,一身灰色長袍,略顯老態,年紀約莫五十。
旁側堂搶一道女子身影,正是侯夫人。
侯夫人靠在榻上,不發一言,眉目之間略顯慵懶之色。
堂中擺著的一個個寶箱,寶箱之中,珠寶、玉佩,步搖,發簪,綾羅綢緞堆積如山,後續還不斷有寶箱被抬進正堂。
濮陽輕禮從窗口看了一眼,直接讓下人將後續的寶箱抬到了庫房。
管家在旁側點數記錄。
看著堂下忙碌的眾人,侯夫人心中長歎一聲,她已經麻木了,不愧是盤踞江南的第一富商,出手真是大手筆,一個月前剛剛送來一次,臨近新年又是一次。
濮陽輕禮淺笑並不在意堂中放置的寶箱,看著眼前的中年男子,其正是小舅留在上林典當行的第六掌櫃李喆,小舅手下十三位大掌櫃中,她打算第一個排查的人。
“小舅已經回到江南了嗎?”
“半月前就已經到江南了,這是主公回去之後,命人點數送來的。”
濮陽輕禮莞爾:“有勞小舅了。”
話落,便想起了一件事,昨夜和宇清坦白之後,她便想著素衿的事定是要和小舅說一下,小舅畢竟是唯一知道真相的家中長輩了。
方才,便命朱苓回扶風榭取來一紙信封,交到了李喆手中,不過,這封信並非她親自書寫,是朱苓方才回到扶風榭中以她的筆跡重新謄抄,其間的內容展開便可閱讀,並未有隱蔽的手法,為的就是試試這位第六掌櫃,以及其身後的人。
至於素衿那邊,有夜棠在自然沒有問題,而李喆身邊也有貪狼埋伏,有什麼異動她第一時間便可知道。
這是情急之下做出的打算。
李喆接過信封,小心收起,自始至終沒有任何異樣:“在下會盡快命人將信送往江南,小姐放心。”
“麻煩了。”濮陽輕禮垂眸,話落收回目光。
李喆告辭離去,侯夫人同樣離開。
堂中,濮陽輕禮命人將送來的所有事物粗略檢查一遍,最後得出的結果是,送來的這些東西完全沒有問題。
回到扶風榭,濮陽輕禮麵色凝重。
“少主。”朱苓試探開口。
“不能輕易斷定。”她回想,清晰知道宇清身邊以及所有之物一直以來沒有任何問題,隻是素衿被毒害,原因不知,但一母同胞的弟弟未曾被害,這其中原因令人難以捉摸。
扶風榭,小繡樓。
剛剛回來不久,居蘭被留在正堂繼續整理虞四爺送來的東西。
而小繡樓中,此刻等著一道身影,一道紅色長袍的身影:丹粟。
因為昨夜居蘭已經見過她,便沒有再隱瞞候府之中的任何人,而正是因為借助了小舅的名義,丹粟也可正常出入尚安侯府而不引人懷疑。
“怎麼又回來了?”回到繡樓中,看著等待的身影,濮陽輕禮走到了一處桌案後坐下。
小姑娘從長袖之中拿出了那封信,交到濮陽輕禮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