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歌女們在猶豫之中散去,隻剩中年書生一人佯裝上了樂坊頂層。
樂坊頂層,這是申薑住處,一般除了這位書生打扮的樂師,不會有他人踏足。
頂層一處房間之中,已至中年,身形有些發福,不再如曾經少年郎般俊逸的男子站在桌案邊,手中提著毛筆,臉上汗水不斷滾下。
屋內,木窗開著,寒風湧入,這位樂坊坊主、朝堂長官卻依然汗如雨下,將三封寫著同樣內容的信放在竹筒中,各自綁在了三隻鴻雁的腳踝之上。
“小的申薑,道中代號三·三十四,十四年前受道主命令深入朝堂,為接以殺朝堂臣子任務,藏身樂坊時至今日。”
“新年前不久,一個白衣白發、不知身份的少年想要利用於我,其實力不菲,以性命要挾,此刻少年離開,才得以傳出消息。”
“其目的尚且不知,但必然涉及大事,求道中盡快派人來此,求以支援,以防有變。”
身影略顯臃腫的申薑站在窗邊放走了鴻雁,趁著那站在暗處的少年離開,他才得以向外傳信。
回想那白衣白發分明俊美,但出手卻極為狠辣的少年,他的雙手又是顫抖。
三隻鴻雁被放飛,消失在一片氤氳朦朧的天際。
與此同時,不遠一處十二層的不知名閣樓之上,一身素色長裙身披狐裘的少女迎風而立,默默注視著站在窗邊放走鴻雁的身影。
此處是朝堂為國師所建摘星樓,皇城之中最高處,從此處望向四周,整座皇城便如同一副棋盤般鋪展開。
摘星樓中,燈火熄滅,一身素衣的少女長袍飛揚,身後站著一個白衣白發的少年。
二人迎風,約莫一柱香的時間之後,三道黑色的少年身影落在後麵,手中各自握著一隻鴻雁,同時還有從鴻雁身上取下的信筒。
“給我吧。”貪狼轉身,將三人手中信筒結果,各自看過裏麵內容。
最後信紙被少年碾碎:“姐姐,三封信中,是同樣的消息,應該是送回三千無道的,申薑想要求助。”
聞言,濮陽輕禮迎風而立,隻是微微頷首:“預料之中。”
“要不要,放飛一隻鴻雁,跟隨去尋找三千無道真正的盤踞之地。”
如今,三千無道在江湖之中的地位,僅次於隱世不出的蓬萊長生閣與在江湖之中,對於任何事鮮少做出表態的琅琊堂,已有隱隱為主的感覺。
而兩家,都未尋到三千無道的盤踞之地。
就像世人不知,蓬萊長生閣所在。
“這鴻雁不可能直接飛回三千無道,那就太容易暴露了,中間必有接應之人,且並非一處,我們就算派人去尋,必少不了埋伏或者跟丟。”濮陽輕禮開口。
聞言,貪狼頷首再未多言。
不遠,樂坊之中,燈光各自熄滅,隻有那頂層開窗的房間還點著燈火。
寒風凜冽,迎風而立的素色身影微微抬手:“動手吧。”
話音落下,摘星樓之上五道身影消失在黑夜之中。
樂坊,已經傳出消息的申薑微微鬆了口氣,為避免露出馬腳被那白衣白發的少年察覺,他收拾好了紙筆,正打算吹滅蠟燭關窗,卻突然感覺脖頸處寒意上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