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誰教你……」
昴殿下拿著我給她的眼鏡,滿臉羞怯,不知該做何反應。
啊!拜托動作快一點!
在她這麼磨蹭的時候,時間正一分一秒地流逝——
「哥?你在幹嘛?」
唔哇哇!我往後一看,背後是穿著比基尼的紅羽,看來是跟著我過來的。
「真是的,在店裏麵奔跑很危險耶……咦?」
瞬間,紅羽的臉頰宛若混凝土一樣硬化,一雙大眼滿是驚愕之色。
她的視線前方當然是……
「近、近近近衛學長,你、你你你你怎麼會穿成這樣?」
「啊……這、這是……」
見到突然登場的紅羽,近衛一瞬間刷白了臉。
幸好千鈞一發之際,她已戴上閃閃發亮的時髦眼鏡。好極了,及時易容完成……雖然這麼說,但也隻多戴一副眼鏡而已。
剩下的隻能靠近衛自己。
隻要她善加解釋自己並非近衛昴……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是的乍乍乍乍乍乍乍看之下可能莫名其妙但這這這這是有有有理由的的的的的……」
完蛋了……這三個字在我的頭頂上急速盤旋。哇!這家夥超級慌張,根本沒有領悟我的用意。她慌亂得像是隨時可能陷入機能停止狀態。
可惡,光靠近衛一個人不行。
來人啊……拜托來個直覺敏銳、判斷力良好、能夠領悟我用意的人,來掩護驚慌失措的管家吧!
「你在說什麼啊?紅羽。」
一道凜然的聲音響徹四周。
隻見涼月一派鎮定地對紅羽說道:
「她不是昴啊。」
「咦?可、可是,怎麼看都是戴著眼鏡、把頭發放下來的近衛學長……」
「是啊,但那是因為她和昴是表兄妹。昴的母親娘家在這附近,她是那邊的孩子。何況昴是男生,她明明是女生啊。」
「話、話是這麼說沒錯……那麼,近衛學長呢?」
「昴去問候外婆家的親戚,她代替昴來陪我。不過,她並不是隸屬於我們家管家的家係。」
大小姐帶著一如平時的泰然表情胡說八道。
真不愧是惡魔涼月,一瞬間便掌握狀況。她的撲克臉功力教人發寒,活像拉斯維加斯賭場裏的發牌員。
啊……不過,太好了。
這個大小姐雖然酷愛惡作劇,但麵臨緊急狀況時,還是會正經應對。
是啊!就算她再怎麼喜愛惡搞,也不可能在這種關頭開玩笑……
「順道一提,她的名字叫——菩妞兒。」
「……啊?」
我、紅羽和近衛三人份的錯愕聲同時響起。
「我說,她的名字叫做小鳥遊菩妞兒。昴的媽媽就是姓小鳥遊。怎麼樣?這名字很有現代感、很可愛吧?」
涼月微微一笑。
哇!這家夥玩得超開心耶!
幹嘛取「菩妞兒」這種惡搞的名字啊!太扯了。這麼詭異的名字,我看找遍全日本也找不到,這下子紅羽鐵定會起疑……
「哦,原來是菩妞兒姐啊?好可愛的名字。」
她居然相信!我這個妹妹怎能蠢成這樣子……
我本想吐槽,不過仔細想想,其實這也難怪,畢竟紅羽對涼月崇拜到以「姐姐」稱呼的地步。最近比起我說的話,她還比較相信涼月的話,因此,這種結果或許是必然的吧。
無論如何,第一道防線突破了。
接下來隻要回到座位上,擺平政宗和奈久留……
「啊,紅羽。」
此時,涼月不知又想到什麼歪主意,露出樂不可支的微笑。
不會吧……這個人還沒玩夠嗎?
「有件事我忘記說,你稱呼菩妞兒的時候不用加『姐』。」
「咦?這麼說來……」
「對,菩妞兒和你一樣,都是高中一年級生。對了,她和我的感情很好,平時都叫我——『小奏姐姐』。」
「!」
用眼鏡易容的管家聽見主人的話,顯然大感驚愕。
「怎麼了?菩妞兒。你又不是我的管家,當然不會稱呼我為『大小姐』,更不必用敬語和我說話,對吧?」
「唔~~~~」
「來,快像平時那樣叫我『小奏姐姐』啊。」
「唔~~~~~~~」
眼鏡型態的近衛羞得臉頰都快冒煙。
那當然,我想她應該是頭一次碰上這種狀況。
涼月的目的八成是想和近衛以對等的立場——以朋友的立場相處。她們倆一個是主人,一個是管家,平時說話總是很拘謹。
話說回來,真虧涼月如此機靈,懂得利用這個狀況。又或許她隻是希望近衛換個新鮮的叫法來稱呼她吧?
「嗚……小……小……」
近衛——不,小鳥遊菩妞兒一臉羞怯、扭扭捏捏,卻還是拚命鼓動唇舌,結結巴巴地說話。
「——小奏姐姐。」
「喂、喂!涼月?」
隻見涼月的膝蓋一軟,突然往地麵跪坐,並像怪獸電影裏的科學家一樣喃喃說道:「我、我似乎創造出可怕的怪物……」看來她是因為菩妞兒太過可愛而險些昏厥。
可怕的小鳥遊菩妞兒,居然能將那個涼月奏逼到這種地步!
「順道一提,菩妞兒也叫次郎『次郎哥哥』。」
「咦!」
或許是不甘心隻有自己倒地,涼月這次居然把目標轉移到我身上。哇!住手!要是被現在的近衛這麼一叫……
「唔~~~~~~~」
近衛再度羞恥地緊咬嘴唇,然後以幾不可聞的聲音說:
「……次郎哥哥。」
「———」
嗯,我總算懂了。
我想,我出生應該就是為了體驗這股感動。
哥哥……
平常倔強又冷淡的昴殿下居然叫我「哥哥」。
天啊!這記快速球實在是精準無比,正中好球帶中心!
「……學長幹嘛那麼開心地跪在地上?」
正當我因這股驚人的破壞力而發愣時,奈久留對我如此問道。政宗也在一起,是來看情況的嗎?
「我替你介紹,奈留奈留。她是近衛學畏的表妹小鳥遊菩妞兒,和我們同年紀。」
「昴殿下的表妹?咦,那副眼鏡……」
奈久留扶著眼鏡凝視近衛。
啊,我忘了。仔細一想,現在近衛戴的眼鏡不就是奈久留的嗎?她總不可能沒發現這點吧?
「——Excellent!」
然而,奈久留宛若對著聖母瑪麗亞肖像祈禱似地雙手交握。
「你好,菩妞兒!奈久留的名字叫鳴海奈久留!哎呀,你戴起眼鏡真好看!」
眼鏡中毒者亢奮地和近衛握手,對紅羽的話毫無半點懷疑。
……白癡。
這家夥是更勝紅羽的超級大白癡!
她滿腦子隻有戴起眼鏡的模樣好不好看,根本沒想到要懷疑。
「不過,菩妞兒為什麼戴著奈久留的備用眼鏡?」
「啊,她說剛才在海裏遊泳時,眼鏡不小心被衝走,所以我把你的眼鏡借給她。」
我隨口胡謅之後,奈久留喃喃說道「是這樣啊」,接著又說:
「嗬嗬嗬,太好了!這孩子長得太漂亮,要找相配的對象可不容易呢!」
奈久留指著近衛戴的眼鏡,活像女兒婚事終於談定的母親一般欣喜若狂。
……也罷。
我是不知道這個眼鏡中毒者的腦袋裏起了什麼化學反應,總之,她似乎相信小鳥遊菩妞兒的存在。
第二道防線突破,剩下的是最終防線。
——宇佐美政宗。
最難懷柔的潑兔……
「你你你你好,菩妞兒。」
真是令人意外,隻見政宗雖然莫名緊張,還是向小鳥遊菩妞兒打一聲招呼。
……啊?
不,怎麼可能?
政宗最恨別人對自己說謊,而且從不輕易相信人——不,是無法相信人。
這樣的她,豈會如此輕易相信我們的說詞?
(……蠢雞,過來一下。)
正當我滿腹狐疑時,政宗突然小聲和我咬耳朵。
(你們幹嘛撒這種謊?)
(你、你果然發現了!)
(當然啊!小鳥遊菩妞兒?那明明是戴著眼鏡的昴殿下嘛!你以為這種爛謊言可以騙過我嗎?)
政宗自信滿滿地說。
天啊!近衛的秘密……她是女兒身一事,終究還是穿幫了。可惡!對不起,近衛,都怪我沒想出更好的方法……
(不過——我現在可以乖乖受騙。)
然而,政宗口中吐出的卻是令人意外的話語。
(每個人都有秘密嘛,我也不想批評別人的癖好。但是……我真的挺震驚耶!)
(呃……什麼?)
(啥?還能是什麼,當然是昴殿下的女裝癖啊!他四月去電子遊樂場玩的時候也是穿女裝,胸部鐵定是用胸墊墊出來的吧?你會謊稱和昴殿下正在交往,也是為了替他掩飾嗎?)
(……)
算我走運,她自己往對我們有利的方向誤會了。
的確,近衛現在穿的泳裝並不怎麼強調胸部,腰間又圍上布裙,看起來挺像是為了遮住重要部位。
換句話說,政宗誤以為身為男性的近衛昴扮女裝,化身成名叫小鳥遊菩妞兒的女生。她平時的疑心病在今天發揮良好的作用,促使她懷疑涼月。
(話說回來……好厲害!他看起來根本是個不折不扣的女生嘛!而且……好可愛喔。不過內在畢竟是昴殿下,我和他說話時還是會緊張。)
(咦?學園祭隔天你不是說過你已經不再迷戀近衛了嗎?)
(是、是沒錯,但我還是會緊張嘛!你也知道,他是學園王子耶!感覺上和我們的身分不一樣……好啦,這不重要。)
(不重要?)
(現在的我——沒時間管那些。)
政宗低聲說道,隨即露出淩厲的目光。
她的視線前端是——涼月奏。
雖然承受著政宗充滿壓迫感的視線,大小姐的臉上卻依然浮現在校園中展露的模範生笑容。
「你好,宇佐美。你也來啦?」
「哼!本來沒打算要來的。那你呢?為什麼會和蠢雞一起來旅行?涼月奏。」
「不為什麼,我要和誰旅行是我的自由。話說回來,你這個學力獎助生也會來海邊啊?」
「我也不是一天到晚都在念書!你呢?上次期末考拿到第一名,現在就這樣大玩特玩,沒問題嗎?」
「嗬嗬,多謝關心。但你可以放心,我即使不念書也能考出好成績。」
「唔唔……這、這個臭女人,仗著每次都考贏我就這麼囂張……」
「咦?是嗎?我不知道耶。」
「裝、裝模作樣!」
政宗怒目相視,眼眶微微濕潤,涼月卻是一笑置之。
嗯,這兩人果然處得不太好。一般平民和千金大小姐、潑兔和狼女——正如我所料,她們兩人天生就八字不合。
話說回來……學力獎助生?
(次郎哥……不,次郎,我也是剛剛才想起來,那個叫宇佐美的女生是每年級各有一名的學力獎助生。)
近衛似乎看出我的疑問,從旁替我解答。她為了不被識破真實身分,刻意壓低聲音說話。但她和平時一樣用名字稱呼我,令我有點失望。
(我們浪嵐學園有個獎助舉金製度。隻要獲得入學考試的最高分,入學後又維持一定的成績,學費便能全免,你也知道這件事吧?那就是學力獎助生。至於去年入學考試中獲得最高分的就是宇佐美。)
(經你這麼一提,我好像曾聽過。)
隻不過那是與我無緣的話題,所以我聽過便忘了。
話說回來,沒想到政宗……或許她是為了免除學費,才用功念書吧?以她的經濟狀況而言,這的確很有可能。
(不過,獲得入學考試的最高分很厲害耶!這代表她當時贏過你和涼月吧?)
涼月和近衛可是模範生,每次考試總是獨占前兩名。
(不,這是有理由的……呃,我們沒有參加入學考試。)
(沒有參加……為什麼?)
(因、因為……)
近衛似乎難以殷齒,陷入沉默。
啊,仔細想想,涼月是學園理事長的獨生女,近衛則是她的管家,所以這兩人應該是走後門入學的。
(但是我們入學以後,她雖然是學力獎助生,名次卻一直輸給大小姐,所以對大小姐燃起競爭心……這是之前大小姐跟我說的。)
(哦。)
不過,我總覺得她們交惡的理由應該不僅如此。
不知何故,涼月對政宗似乎也懷有敵意,這對模範生大小姐而言可是難得一見的事。
總而言之,我和近衛交頭接耳時,政宗與涼月則是短兵相接。
雙方氣勢依舊猛烈,火花四射。
「回答我,你為什麼會和蠢雞一起旅行?」
「你那麼在意次郎啊?」
「才、才沒有!才不是這樣呢!我隻是覺得奇怪,為什麼你這種大小姐會和那種又蠢又膽小的普通學生一起旅行!」
「我和次郎是朋友,一起旅行很正常吧?」
「才不正常呢!我和蠢雞也是朋友啊!」
政宗像一隻被逼到死路的小白兔,淚眼汪汪地拚命抵抗。
唔,看來誰強誰弱已經很清楚了……這世上根本沒人能對抗那位大小姐。話說回來,政宗幹嘛緊咬著我同行的這一點不放?
「唉,沒辦法,我就說實話吧!」
此時,涼月突然換上一本正經的表情。
「——次郎是我的未婚夫。」
她居然麵不改色地胡說八道!
「什麼……」
政宗聞言,不禁啞然無語。
「怎、怎麼可能!你在胡說什麼啊!」
「我沒有胡讒,現在我正和他一起私奔呢。」
「……私奔?」
「順道一提,我們在旅館裏住的是同一間房。」
「同、同一間房……難道……」
「當然,我們昨晚也睡在一起。」
「什麼……」
「你知道嗎?他的睡相其實很糟耶。」
「唔~~~~~~」
政宗的臉蛋像熟透的蘋果一樣通紅。
臭涼月,竟然又使出她最拿手的胡扯攻擊,沒想到她會把欺騙旅館員工的那一套重複利用。但不知道為什麼,這招對政宗極為有效。
「咦?奈留奈留,你沒事吧?」
我循著紅羽的聲音轉頭一看,原來還有一個人因為剛才那番話而受了致命傷,那就是深信我和近衛在搞BL的鳴海奈久留。
說來驚人,她居然維持在直立狀態下瞳孔放大、渾身僵硬,似乎是因為太過震驚而昏厥。她是武藏坊弁慶啊?
不過,紅羽聽見剛才那番話,卻一點也不動搖。仔細一想,四月時她曾被騙過,大概是因此產生了抵抗力吧?
可是——關鍵的政宗毫無抵抗力。
唔,我是不是該出來說句話?要是大家因此認定我和涼月是未婚夫妻,那可是相當傷腦筋……
「——你騙人。」
然而,政宗雖然淚水盈眶,卻倔強地如此宣言。
「騙人?你認為我在說謊?」
「嗯、嗯,沒錯!」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這是女人的直覺!」
涼月的發言似乎令政宗感受到壓力,隻見她又變得淚眼汪汪……但即使如此,她依然不肯妥協。
「同住一間房或許是真的,但未婚夫……你和蠢雞是那種關係的事,一定是假的!我猜必定是另有理由吧?」
「是嗎?」
「哼!沒用的,涼月奏,我壓根兒不相信你,從以前就覽得你說的話很虛假。即使你在學園裏成功騙過周圍的人,我仍不會受騙,也不會相信你。所以——」
「——你的胡說八道對我不管用!」
政宗對涼月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斷然說道。
「嗯……」
大小姐露出冷靜沉著的表情輕哼一聲,又說:
「宇佐美,我似乎拿你沒轍呢。」
「什麼……你、你剛才那番話果然全都是胡說八道!」
「原來你沒有把握啊?」
「怎、怎麼可能!打從一開始我就知道是這樣!」
政宗冷哼一聲,得意洋洋地挺起胸膛。
好驚人……
宇佐美政宗居然識破涼月的胡說八道。
話說回來……女人的直覺?那是什麼跟什麼?我覺得不是依靠直覺,而是她平時的別扭性格建了功。
不愧是潑兔,竟能正麵打敗那個惡魔涼月。
「不過——宇佐美,你又能怎麼樣?」
「……咦?」
被涼月突然這麼一問,令政宗得意的表情凍結。
「我問你知道以後又能怎麼辦?請教一下,你今天要在哪裏過夜?」
「這、這個嘛,我還沒決定……」
政宗的氣勢立刻變弱。啊,原來如此,這家夥沒地方住。看她的樣子,似乎還沒和海之家商量留宿的問題。
「是嗎?真糟糕。順道一提,我們住在附近的溫泉旅館。」
「唔……」
「當然,次郎也住那裏。」
「唔唔……」
「如果你願意,不如和我們一起住吧?可是我們住的是豪華旅館,住宿費當然不便宜。」
「唔、唔……我、我的確不想露宿野外,可是……」
「別擔心,我也不是惡鬼,讓你露宿野外多可憐啊!所以,隻要你好好懇求我,我可以讓你住下來……如何?」
「懇求……具體上要傲什麼?」
「向我跪拜。」
「啊?」
「而且要全裸加膝上襪。」
「這是哪門子的色情遊戲!」
「我胡說的,別當真嘛。」
「少、少騙人!你剛才絕對是認真的!」
「沒這回事。不過,一般的懇求不好玩,你可以來個可愛一點的懇求嗎?」
「……可愛的懇求?」
「『求求您蹦!奏大人,請讓我住旅館蹦!』」
「語尾的『蹦』是什麼啊!」
「很可愛吧?小白兔。」
「是宇·佐·美!不是兔子!」
「啊,還有,你要擺出兔子的動作。」
「這、這就是你的本性吧!」
「快,大家靠過來一起觀賞吧。宇佐美說她現在要在人山人海的海灘正中央,穿著比基尼擺出丟臉的姿勢,並且大喊丟臉的台詞。」
「不、不要~~~~~~~~」
政宗的眼眶又浮現淚水……不,她已經抽抽噎噎地陷入半是哭泣的狀態。
不行……對手太過厲害。
涼月奏這家夥的確不是惡鬼——而是惡魔。
「嗚~~~~」
政宗的雙眼浮現大量的淚水。
「求……求求您蹦!奏大人,請讓我住旅館蹦!」
她終究還是答應涼月的要求。
政宗雖因羞恥及屈辱而漲紅臉,卻隻能乖乖以比基尼的姿態舉起雙手、放到頭上,做出可愛的兔天動作。她這副模樣和平時的形象截然不同,還挺可愛的。但我若這麼說,八成得吃她一記踵落攻擊。
「謝謝,宇佐美,現在你可以在旅館住下來了。」
「你、你給我記住!涼月奏!我會更努力用功,第二學期的考試裏一定要贏過你!」
「啊,對了,紅羽,你們也一起住下來吧,人多才好玩嘛。」
「哇!謝謝你,姐姐!」
「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而且,為什麼她們什麼事都不用做!」
「嗬嗬,今晚大家齊聚一堂,一定會很熱鬧。」
「聽我說話啦~~~~~~~~」
嗬嗬微笑的涼月,興奮的紅羽,懊惱的政宗,仍然渾身僵硬的奈久留,以及多出新身分「小鳥遊菩妞兒」的近衛。
唉……該怎麼說呢?
正如涼月所說,這下子可熱鬧了。
而且,全都是女生。
不過——這對我而言,應該不是一件壞事。
不,我絕不是想仰天長嘯:「阪町後宮完成啦!」隻是覺得有這麼多女生在場,或許對於治療我的女性恐懼症有所幫助。雖然我有種不祥的預感,那八成又會是震撼療法……
「——很遺憾,快樂的逃亡之旅已經結束。」
突然,一道嘶啞的嗓音毫無預警地響徹四周。
我驚訝地循聲望去,隻見一個身材修長的男入穿著與夏日海灘格格不入的管家服站在那裏。「我來接您了,奏小姐。」
——近衛流。
涼月家的另一名管家扶著他的招牌銀框眼鏡,畢恭畢敬地垂下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