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話冰麵聖誕節
12月24日
這一天是什麼日子都不知道的人,恐怕是不存在的吧。
沒錯、今晚是平安夜、是神聖的一夜。
大街上的情侶們在打情罵俏的同時、孩子們一邊心中充滿喜悅一邊準備襪子、大人們則驅身返回商店街去尋找錯過時機而沒能買到的禮物……如此的吵鬧也把這個夜晚變得熱鬧了許多。
順便說一句,以前阪町家在聖誕節有家族全員圍著吃火鍋這樣的一個慣例。
母親是一個把那樣的活動看的很重要的人的同時,雖然很遺憾我也好紅羽也好在聖誕節也都是沒什麼預約的人,所以每一年都是在暖爐中吃著火鍋度過聖誕節的。
但是,今年情況貌似有點變化了。
【那麼,我就出發了哦】
仿佛要打破冬天的凝住的空氣般,從公寓的前廳向外走出的同時,政宗說道。
沒錯,浸提那是12月24日。
是和政宗說好了去約會的日子。
順便一提,沒有看見近衛和涼月的身影。
那兩個人是去參加在涼月家舉辦的聖誕節宴會了。不對,雖說是宴會但也隻是在親戚之間的宴會。
就算說因為住在公寓中不便什麼的,像那樣的家庭之間的重大活動我認為還是參加比較好……話雖如此但是為了將莓小姐寫下的短信發送到我的手機中,近衛和涼月還是回到了家中。
話說回來,在中途就強行回去了。要是不那麼做我的生命就有危險了啊。
總之需要回複短信的對象是莓小姐。
在醫院見麵的時候就連聖誕節禮物都預備好了,在涼月說不參加宴會之後就完全的被打擊到了吧。所以才有理由特意得給我發短信。
不過,最恐怖的當數【為什麼小莓會知道我的手機號呢?】這件事。明明告訴過卻沒有記住的。要是不把流出的源頭製止住的話不行啊。
出於上述理由,涼月和近衛就一時退場了。
涼月說了【次郎。因為是聖誕節所以才送重禮是不對的哦?】之類的意味深長的說明但是,很遺憾的說連讓我鬧騰的力氣都沒給我留下。
從那之後——我們四人從同居開始已經過去了三個星期了。
最近覺得自己終於適應這種生活了,但是即便如此在日複一日的重複擴大化治療的深入中,HP被一點一點的削減掉了。
即便過著那樣的生活,從昨天開始我們的生活也突然就進入了寒假。
剩餘的時間不多了。
所以,才覺得必須要更加配合治療取得一定的效果才可以。
【嘛,今天的約會也是治療的一環喲】
政宗一邊在公寓的人行道上前行一邊如此說道。
今天她的穿著是類似雪兔一般白色的外套並且裏麵還帶了一條貌似很暖和的圍巾。問了之後才知道那條圍巾好像是她自己織的。真不愧是手工部的人。
【在聖誕節如果逐漸能和女孩子兩個人獨處的話,也算是習慣了女孩子了吧?】
【或許、吧】
但是……真的僅僅是那樣的麼?
聖誕節約會。從治療計劃的角度來講聽起來不錯,但是要是說習慣女孩子的話我覺得已經過去的三周的共同生活來講達成效果已經相當顯著了。
所以說,我覺得沒必要說要做到兩個人獨處約會的地步。
【———】
——不對。
這麼說或許,政宗是無論如何都希望和我約會一次也說不定對吧?記憶中所殘留的正是三周前的情景。在向我申請約會的時候,我記得政宗好像是一副十分認真地表情。
對於那件事,多多少少有點在意。
【唔。為什麼臉色變得那麼難看了呢?因為你的女性恐懼症還沒有完全的治好所以約會也是沒有辦法嘛。還是說……你討厭和我兩個人在一起?】
【才不是那個意思呢。而且,從各個方麵講還給你添麻煩了呢。】
理所應當的,在進入寒假之前等待我們高中生的還有一道門關。
沒錯……就是期末考試。
雖說這最近由於各種各樣的原因導致學習方麵疏忽了,多虧有政宗在幫助了我很多。
【那、那種程度的事情不感謝我也沒關係的哦。況且教你的也並不隻是我一個人。】
【不、雖說近衛和涼月也教了不少但還是要感謝。】
要是好好想想的話,我身邊學習成績好的家夥還真不少啊。涼月是學年第一,政宗是勤學特招生,近衛也是排名很靠前的人。要是讓那些那些家夥當家庭教師教我的話沒準還要交費呢。
【但是,你教的方法是最容易讓我理解哦。】
【真、真的麼?要那樣的話我會很開心……】
【啊,怎麼說呢,因為你是努力型的原因吧。近衛和涼月有天才型的氣質,所以教人的方法多多少少有點難以理解吧。】
雖說在教之前說出這件事有點那個,但是那倆人就算不學習也是能取得好成績的類型。與之相比政宗是在克製自己欲望和學習的重疊中取得成績的類型。
或許,作為受教者的角度來說政宗的方法更好一些。
如果是花費大量心思來解決問題的這家夥的話,我覺得她一定很了解其他不懂這道問題的人的心情的吧。比如說,我就是個例子。
【我說,死沒種的。你的意思也就是說,我和昂大人以及涼月奏相比智商更細一些唄?】
【………】
……不好。
我所做的解釋反而成得罪她的話了。
要是這樣下去,聖誕節就要被鮮血染紅了。
【不、不是的啦。我隻是想說你是一個努力型的人而已……】
【就算不解釋也可以的哦。我也很清楚我的基本條件很差這件事。不過依靠促成動機和學習量來彌補的話就可以了呢。】
【完全是體育會係的理論啊……】
明明是手工部的說。
但是,那種渴望的態度我並不討厭。我對於努力做事情的人是持有好感的。實際上,這家夥教人的方法卻是很簡單得當的。
【你這家夥,很意外的有做老師的潛質嘛。】
【啥!?為為為為為什麼會這麼說!?】
【為啥你會吃驚到如此地步啊……】
【因為,是老師哦?一定會被學生逼入囧地的啊】
【是麼?】
【【我,非常想參加老師的特別講習!】之類的感覺,然後在保健室的床上被推倒……】
【你對於教育現場的情況有大概誤解了啊!】
那樣積極的學生要是存在的話這個國家的少子高齡化問題也沒準會很順利的解決掉呢。
即便如此,老師麼。
要是那樣的話也就是說必須有西裝。恩,還有什麼呢。政宗的手腳已經很細了,所以從比例和教師風格上講都有很相似的感覺。雖說並不是奈香流,但是無論如何都希望她能戴上眼鏡。
【但是,要是你真當老師沒準學生們真的會叫你[宇佐敏]呢】
【又是那個昵稱……老實講,我覺得那種可愛的昵稱很不適合我的說……】
【不是挺好的麼。最近連近衛都開始這麼叫了。】
【啊啊。我也是,沒想到會被昂大人叫[宇佐敏]的時刻真的會來臨的說。】
一邊說著,稍稍有點高興了的宇佐美好像開始羞澀了起來。
沒錯,我們的共同生活開始之後最出乎預料的事情。
我覺得那就是近衛和政宗的關係的變化了。
簡單的說就是——兩個人的關係變好了。
細想一下的話,那兩個人都有不想讓別人知道的部分,而且從一開始就是波長一拍即合的類型吧。並且近衛能向知道自己秘密的人敞開心扉。所以自然而然的和政宗的關係就變好了。
嘛,雖說近衛能叫政宗的昵稱的事情是和幕後的涼月有千分之一的關係吧。那個大小姐是對近衛說了【難得關係變好了,所以你也叫宇佐美的昵稱如何呢?】這句話吧。
【但是,那個的破壞力還真高呢】
【……啊啊】
不管怎麼說,對方都是學園的王子殿下昂大人。
那種身份的昂一邊臉色微紅一邊說出【宇……宇佐敏。怎麼樣?和宇佐美這個稱呼相比……我想、從今往後我就一直叫你宇佐敏吧……】的話。
老實說,我都快被她達到爆表的可愛攻略了。
連我都有如此的感覺,所以對被這麼直呼的政宗破壞力肯定更加超乎想象。從那之後,近衛就一直用【宇佐敏】的叫她了。
【因為和近衛大人在學校沒有過多的說過話所以給我的印象一直是很成熟……但是實際上是相當可愛的人呢。在一起生活之後,就更加清楚了。】
【但是,能夠注意到這一點不是很好嘛?好像知道了意外的另一麵很高興吧?】
【恩。但是……沒想到料理能夠不擅長到那種程度呢】
【……】
這是怎麼回事呢。通過一起生活的事情,總覺得政宗心目中的昂大人的形象在不斷的更新中。
話說回來,這家夥好像以前喜歡近衛吧。
那件事,還是在現在知道近衛是女孩子的實事之前,但是通過在一起生活也慢慢了解了近衛並不是一個完美的王子形象。或許她本人在做那件事的時候心情也是很複雜的吧。
不管怎麼說,能夠了解對方並且關係變好了,從結果上說我覺得是好的。
【話說,今天要去哪?】
我向在前麵前行的政宗問道。
說道約會這件事情,要去的地方雖說我也考慮一下會比較好一些,但是不知怎麼的政宗就說出【今天就全部交給我好啦】的話了。
時間是剛好下午四點。
現在吃晚飯還有點早,我覺得去哪裏消磨一下時間也不差但……
【……死沒種的】
但是。
不知怎麼的,政宗稍稍有些不安的叫我。
【在約會之前,有個地方想要順便去一下,可以麼?】
【?
啊啊。我倒是不介意的說……】
這麼說著,政宗再次像是給我領路似的開始前進。
並且要尋找的地方竟然是在我們居住的公寓附近的住宅地。聖誕節的緣故有的家庭已經把電飾飾品裝飾好了,不管到那裏都有種熱鬧的氣氛。
但是,從住宅地吹過的風卻和這熱鬧的情景成反比一般冷的要死,太冷了。
根據天氣預報聖誕節寒流也終於到來了,要是情況在糟糕一點沒準就會變成白色聖誕節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嘛,要變成那樣就反而更應該熱鬧起來吧。畢竟這邊在聖誕節下雪的機會並不是很大。
但是……
【………】
果然,是有什麼事情吧?
心中萌發出一個小小的疑問。
我認為要是約會的話,就應該往車站的方向走了。在那邊既能草草地展開約會,又能乘電車去哪裏玩點什麼。
但是,這個住宅局和車站是反方向的。
——想順便來的地方。
雖然政宗是那麼說的……
【……到了哦】
特別悠閑的在住宅地走了十幾分鍾後到了。
在我們麵前的,是無任何出奇的一間房子的前麵。
從外麵看出了是普通的一棟房屋沒別的。不對,即便從外麵看很普通像我家那樣在底下設置有格鬥用的拳擊場也說不定,但是那種離譜的事情除了我們家老媽能幹的出來之外應該沒有人能做得出來了吧?
普通
剛才就想過的,但是從外麵看隻是房——
【———】
一瞬間。
在看到那個的一瞬間,我安靜下來吸了一口氣。
——門牌
在家門口有被裝飾的門牌。
在那裏寫有的名字是——宇佐美
【———】
難道說。
難道說,這裏是——
【沒錯哦】
好像猜到了我心裏所想的,政宗一邊看著那房子一邊用簡潔的話說。
【這裏是,我的家哦。】
♀x♂
宇佐美政宗
她的家庭稍稍有點與眾不同。
不,和十年間被母親和妹妹作為沙包練習的被送上不正常的人生道路的我說出這種話或許不對勁,但是我認為這家夥也有這家夥的相當辛苦的一麵。
放任主義。
回想起在學園祭的時候在屋頂上聽到的話語,她的父母已經對於政宗的事情采取放任態度。那件事從各種方麵上講,都表明她的父母之間的關係已冷淡到極點,隻是考慮到體麵而沒有離婚而已了。
就是那樣的,即將支離破碎的家庭。
因此雖然在那樣的家庭環境下受到教育了,但是政宗還是稍微有些走歪了。
不相信他人。
也就是在處理他人的信用問題上變得不知所措越來越不擅長了。人與人之間最開始的信用——是家人之間的信用但是卻得不到或許也是件沒有辦法的事情。
然而,那樣的政宗也漸漸的改變了自己。
薛前輩說過,政宗和以前相比變得穩妥了很多,與我和紅羽的共同生活也可能是讓心扉得以向我們敞開的原因吧。加上最近,與近衛和涼月也變得關係錯也能看得出來。
變了。
政宗她,變了。
【……我想改變自己】
要是我的記憶沒出錯,半年前舉行的學園祭的屋頂上那家夥就是這麼喊的。
就算是一邊哭著,也隻是拚命地,那麼喊著。
並且,那句話政宗現在已經將它實現了。
——明明。
為什麼,她會來到自己長大的家呢?
【……我也不知道呢】
咖啡館。
穿過住宅地有一家私人經營的小咖啡店。在那裏我一邊喝著一杯完全冷下來的咖啡一邊發牢騷。
從我來到這開始,已經過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了。
【對不起,死沒種的。因為可能要花費相當長的時間,所以就在這條道前麵的咖啡店裏等我一下可以麼?】
在找到房子的前麵的時候,政宗這樣對我說道。
然後,就那樣進入加家中了。
僅僅一個人。
【………】
或許,那家夥正和家人商量點什麼才來的吧?雖然說的什麼話題我不知道,但是考慮到那家夥打聽那家的理由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別的。
聖誕節。
如果是普通的家庭就會團聚在一起,吵吵鬧鬧熱鬧的度過這個節日吧。
現在在我家就是那樣的。
家人圍在火鍋旁邊,媽媽和紅羽吃的極其地奔放,我則隻能嚇傻了般地邊看著她們兩個邊想著【嘛,偶爾這樣也並不壞嘛】之類的讓自己假裝鎮定的話,就連時間流逝也能感覺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