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蓉見阮青青沒有生氣,這才和聽月起來了。
“不好了,冬荷上吊了!”外麵突然喊了一聲。
聽蓉愣住,聽月當下急忙跑了出去。
阮青青默了半晌,冷聲道:“聽蓉,扶我去看看。”
前院已經圍了一圈人,聽蓉把人喝開,扶著阮青青進屋。人已經從白綾上抬了下來,此刻正躺在床上,兩個平日裏跟冬荷交好的小丫鬟正在床前默默抹淚。
“夫人,人沒了……”聽月走到阮青青身邊小聲道。
阮青青側頭,見聽月滿眼是淚,但十分肯定的點了點頭。
重重歎了一聲,阮青青轉身往外走。
“夫人,慢點,小心台階!”
聽蓉小跑著追在後麵,見阮青青回了裏屋,把桌上的東西呼啦一下揮到了地上。
“夫人!”那桌上有一壺熱水。
聽蓉忙上前,抬起阮青青的手,發現整隻手都紅腫起來。
“您怎麼……”聽蓉抬頭,見阮青青眼中含著淚,臉上卻是憤恨之色。為了一個小丫鬟,命不值錢的,夫人動了怒傷了心。
“那粥裏有毒。”阮青青咬牙道。
聽蓉吃了一驚,可隨即冷靜下來,“奴婢去找找,或許還能找到殘渣什麼。”
“找不到的!”阮青青搖頭,冬荷死都不肯露出那人,又怎會留下證據。
“夫人如何猜到的?”
阮青青擺了擺手,躺回床上,道:“我睡會兒,你且在旁邊守著吧!”
一條鮮活的生命,轉瞬就沒了。可她隻是個丫鬟,誰都不會在意,挖個坑埋進去,萬事大吉。阮青青怕了,或許現在她才意識到自己的處境,一步生一步死,一步都不能錯。
從最開始,冬荷告訴她,宣靖王在西花廳。之後,冬至出事,她救了他。冬荷感恩於她,可在她問起背後之人時,她卻咬緊牙關不肯說。再到今日,那一碗粥,當時她說讓冬至到來鳳閣當職,以便能好好休養,再次喚醒了她的良知,所以她拿走了那碗粥。可她無法跟背後之人交代,隻能自裁以求那人不牽連她弟弟。
又十日,外麵下了第一場雪。
阮青青在屋裏陪著翊兒玩了會兒,可小家夥老想往她懷裏鑽,嚇得聽蓉在一旁看著臉色一陣陣發白。阮青青親了親翊兒,然後讓奶娘把他領回去了。
“大姑娘來了!”院裏的丫鬟喊了一聲。
她怎麼來了!
阮青青每次見蕭落雪都有些別扭,畢竟她是宣靖王心尖上的人,而自己懷了宣靖王的孩子,兩個女人一個男人,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
不待她多想,蕭落雪已經進屋了。
“小娘安好。”蕭落雪行了個常禮。
“大姑娘,外麵多冷,快來暖塌上坐吧!”阮青青熱情的指著自己身邊的位子。
她也就嘴上熱情,心想蕭落雪應該不會坐過來,結果讓她傻眼的是,蕭落雪真坐到了她身邊,還拉住了她的手。
“小娘,知你生了一場病,落雪本該早來看望,隻怕……”蕭落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隻怕小娘多想。”
“多想什麼?”阮青青反問一句。
“幸災樂禍。”
阮青青倒沒想到這蕭落雪這般實誠,於是笑道:“我知大姑娘不是那樣的人。”
蕭落雪握著阮青青的手,沉默了一會兒道:“我隻盼他好。”
“大姑娘,其實我……”
“小娘什麼也不必說,我知那件事不簡單,你也是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