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都城的一場鬧劇總算是結束了,這讓每日勤勞討生活的普通居民都鬆了口氣。
不過事情變成這樣,花都大會也沒有進行下去的意思了,所有人都開始陸陸續續的離開。
那被席慕煙噎了一把的修士又都分散的來了幾回,隻是這之後,就連裴亞青和席慕煙都不會出麵了。
席炎避而不見的行為讓眾人有諸多不滿,但是也無可奈何,他們用著感謝的名義,總不能再使什麼下作手段把人逼出來。
對於他們的來意,席炎心裏也有些譜。
那日席炎去追蹤那掃著所有寶貝跑路的黑衣青年,卻是空手而回,他們自然不會甘心,可惜,席炎是什麼人,那進了他的口袋的東西吐出來是不可能的,即便他不稀罕,可是他的下屬們總有需要,等有閑暇時,把東西回爐加工一下,就可以改頭換麵重見天日了。
在結下了梁子之後又有了救命之恩,席炎可不會天真的認為這幫人會跟他冰釋前嫌,即便是麵上帶笑,也難保暗地裏有什麼小心思,再者,道不同不相為謀,他也沒有必要跟這些人客氣。
花家的千年祖宅算是徹底毀了,隻剩下一個孤零零的大廳,還是半殘的,花文澤一時之間好像是老了幾十歲,與此相比,喪子之痛都不算什麼了。
就在一切看起來要恢複正軌的時候,花妙衣的出走和花想容的回歸並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席炎自然也沒有。花想容是他放走的,當初帶走她不過是順手而為,現在塵埃落定,再留著她也沒有意思,這樣一個無大礙的美人,席炎也不想煞風景的辣手摧花,而花妙衣的出走則是在他意料之中,雖然時間上稍微推遲了一點。
原本一切順利的話,裴亞青應該要帶著席慕煙踏上回家的路途了,可是,程自彥莫名其妙的邀請卻讓他犯了難。
他自然是不想席慕煙去什麼天元宗的,若是席慕煙走了,他怎麼跟師父交代?
但是席慕煙卻很有興趣的樣子。
天元宗身為正道聯盟第一宗,身份地位自然比洗塵宗高了許多,她是真的想去見識見識。雖然回家是早就打算好的,但是去天元宗的機會卻沒有第二次。
最重要的,她突然對回家有了一些畏懼,看席炎和裴亞青的態度,那位沒什麼印象的父親仿佛是個很嚴肅說一不二的人物,她甚至有一種危機感,怕自己會失去某些自由。
兩廂考慮之下,她很快就決定了去天元宗。
又是一個陰雨天氣,席慕煙站在留仙湖畔,目送席炎離去。
留仙湖上已然沒有了任何人的痕跡,那日曇花一現的畫舫仿佛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迷蒙的水霧之中,隻有沁人心脾的涼氣。
那****急急忙忙去找席炎,卻隻換來他淡淡一笑:“煉獄跟我們何幹?雖然我弄死了他們幾個人,但不代表我要仇視煉獄這個組織,若是他不來惹我,我自然懶得找他麻煩。”
程自彥在得知席慕煙答應他的邀請之後很是愉快,跟她約定了出發日期,絲毫沒有在意席慕煙後麵還跟了個意料之外的裴亞青。
打包好所有東西,席慕煙快樂的奔向城門。
可憐的墨翼在經過慘無人道的緊閉之後,終於獲得了出來溜達的機會,留著淚不停的蹭著席慕煙的脖子,毛絨絨得觸感徹底軟化了席慕煙的心,便再也舍不得將小家夥放回煉虛環裏。
話說意外的是,小家夥在禁閉期間竟然長大了一些,再站在席慕煙肩頭的時候,沉甸甸的重量讓她直皺眉頭,還好小家夥的翅膀也也長大了許多,在主人懷裏呆膩了的時候就撲扇著翅膀圍著席慕煙轉圈。
卻說當他們到達城門的時候,才發現此行不止他們三個。
跟程自彥打過招呼,席慕煙無奈望天,怎麼走到哪裏都會遇到熟人呢?
青許就算了,人家好歹是師兄弟,可是宇文祈你跟著幹嘛呢?咦,後麵還有兩個美女,席慕煙麵無表情的挪開了視線,好家夥,君墨蓮和夏雨冰怎麼走到一塊兒去了。
兩人都是對席慕煙略微點頭,並未開口,席慕煙對她們觀感一般,也不會上趕著去討好她們,於是便沉默,之看著裴亞青笑吟吟的跟眾人打招呼。
程自彥拍了一下手掌道:“好了,現在人到齊,我們便出發吧。”
說完,手中折扇一展,在突然耀目的霞光中,折扇驟然放大,扇麵上那墨色的山河也變得栩栩如生起來。
程自彥一腳踏上,便絕塵而去。
眾人連忙跟在身後。
裴亞青腳踩飛劍,一身衣袍獵獵作響,享受的在空中疾馳,而席慕煙則偷了個懶,懷裏抱著墨翼,坐在裴亞青身後,昏昏欲睡。
沒辦法,她這幾日連續研究骨裏香這幻術,精神一放鬆下來,就有要去會周公的預兆。
二人都以為這是她精神過度耗損的緣故,隻要多加休息就能恢複,便也沒有太在意。
暮色將至的時候,七人來到了一個小鎮外麵。
炊煙嫋嫋,席慕煙覺得自己好像聞到了某種食物的香氣。
小鎮入口看起來有些破敗,帶著一種歲月的滄桑感。
他們前後腳走進小鎮,程自彥作為領路人,自然負責起了安排的事宜。夏雨冰一路緊緊跟在他的身後寸步不離,走在最前麵,宇文祈和君墨蓮走中間,然後是青許和裴亞青一左一右跟著席慕煙身後,好像兩個美男子保鏢。
街頭衣衫襤褸的老漢在眾人走過來時抬起眼皮看了他們一眼,隨即翻了個身子,又回頭睡了去。
隻是在席慕煙走過他身邊的時候,卻猛然聽到一聲歎息。
席慕煙猛然站住。
裴亞青和青許都奇怪的看著她。
“怎麼了?”
走在前麵的宇文祈也停了下來,疑惑的問了一聲。
“哦,”席慕煙一歪頭,眨了下眼睛,“隻是突然想到一些事情罷了,沒什麼,走吧。”
一行人轉過街角的時候,隻見那老漢砸吧了一下嘴,咕噥道:“天幻遺毒,重現人間,怕是這人間從此又要多事了……”
小鎮上隻有一家客棧,那沾滿了灰塵的招牌在搖搖欲墜中迎接著往來的客人。
幾人不約而同的停步,皺眉。
都是出身良好的精英分子,平時講究慣了,見到這樣的客棧,怕是心裏不會舒坦。